万东流笑道:“这就冤枉了,万某那时候在待客呢,如何分身?”
“某个憨批告诉我,伱们都曾离场小解,一盏茶嘛,以万兄的轻功,其实差不多了。”
唐不器:“……”
“对方是个惯用弓矢之辈,似乎很容易导向是草原胡人。很少有人想过,漕帮惯行水上,水战之时,什么用得多些?”赵长河笑笑:“赵某也打过水战,最好用的东西当然是弓。”
万东流神色终于开始严肃,却还是摆手笑道:“臆测过多了。”
赵长河忽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问题:“万兄,你我初见之时,那个小偷季成空还在么?”
万东流道:“依然关押在我私牢……赵兄对这人感兴趣两次了,如果真的想要为他说情,那在下放人便是,多大事?”
“恐怕万兄未必肯放的,这人窥见万兄的**,可能有点严重。”赵长河笑笑:“那天季成空身上别无包裹,他偷的东西想必是个小巧物件吧,可以随意塞在怀里的那种?”
万东流微微眯起眼睛,淡淡道:“不错。”
赵长河压低了声音,连楼上玄冲唐不器都听不见了:“比如……一个含义有点特殊的面具?”
声音虽低,听在万东流耳内却如巨钟敲响,心中狂跳了一下,神色终于大变。
“万兄栽赃胡人却选择我来杀的理由倒是有了,虽然可能有点乌龙……但赵某也受不得这气。”赵长河说着一声长笑,龙雀出鞘,一刀狂斩:“来而不往非礼也,吃我一刀!”
“呛!”万东流早有准备地拔刀一架。
两刀交击,周遭砂石狂卷,酒旗飞扬,气劲爆发冲得周边房门的吱呀作响。
旁观众人纷纷动容,这真是潜龙七八十名之后的战局?
万东流神色很是严峻:“你居然玄关五重了。”
“彼此彼此。”赵长河咧嘴一笑:“万兄也悄摸摸的六重了不是?”
唐不器默默从怀中摸出一本潜龙榜册子,默默撕得粉碎。
这玩意儿不撕了干嘛,只能给人误导……你们这水平该去前五十甚至前四十玩,躲在七八十名之后很好玩吗?
旁边玄冲神色凝重,忽然低声道:“好快的刀!”
唐不器探头看去,入目的是一道耀眼的刀光从万东流手中挥洒而出,仿佛刀光残影还在原地,那刀已经到了赵长河身前。
“……”唐不器知道如果是自己,头已经没了。
太快了,也太强了……仿佛便有江水东流,也会被这一刀截断,便有巨浪滔天,也会被这一刀劈回!
漕帮沧澜刀法,破浪十斩!
“铛!”
被唐不器认为根本抗拒不了的一刀,却见赵长河单手一撇,龙雀轻轻松松地把沧澜刀压到了一边,仿佛这惊涛骇浪冲上前,却发现这边才是更巨大的浪头,劈头就把他盖了回去。
紧接着双方浪头交接,“叮叮当当”如珠落玉盘的脆响接连暴起,仿佛狂浪怒涛不停对冲,旁观的路人几乎已经快要看不清双方的刀路了!
唐不器震惊地站起身来:“他为何也能这么快?”
玄冲喃喃自语:“为什么我感到了赤离灵狐刀法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震惊无比,看来不是错觉,真的有赤离那种味道……
赤离是弯刀,出刀成圆,终点便是起点,看着仿佛直达一样,赵长河这么大把的玩意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小巧快速的交击根本不该是赵长河所长……无论功法还是刀,可他偏偏就做给你看了,与万东流的对局一点不落下风,甚至……感觉他还略微占优?
“不对……不止是赤离的意,还有我的。”远处的岳红翎有些出神地看着战局,低声自语:“我的更明显,不但有我的剑意,还有……我的功法。”
那脸上的绯红一闪而逝,如同此刻天际初升的朝霞。
因为那是真的含有她功法的意,凌晨刚刚双修而得,不是模拟的。
“真的是天才。”玄冲低声自语:“这样的刀意剑意,就算是有人掰开了教,正常人没个十天半月也掌握不到精髓的,他这才多久……而且他这一战还在试炼,借万兄来磨刀,越打下去,他就更融会贯通。”
唐不器也看出来了,赵长河越打越混融如意,反而万东流越发有些滞涩之感。
而且这厮绝对有春水剑意,越打越明显!
赵长河确实在磨刀,越打越顺,而万东流的表现没有别的原因,而是刚才赵长河最后那压低了的一句话,至今在他心中造成了重要影响,气势此消彼长,不败而何?
赵长河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铛”地一声巨响传来,两刀再度狂暴交会,风云狂卷,巨浪咆哮,连明月楼的牌匾都“咔嚓”一声倾斜了一边。
赵长河退了三步,抵消这狂猛的冲击,那浑身血液都被这一击激活得汹涌澎湃,浑身战意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