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不由地暗松一口气,当即便客套地道:“钦差大人请杂家代转致歉,请诸位原宥!”
“钦差大人代天子巡牧,总理地方政事,扬州僚众岂敢受歉!望钦差大人早日康愈,扬州僚众先行告退!”李之清将孙恩的反应看在眼里,显得十分得体地回话道。
一众官员看到钦差王越不肯下船,便只好纷纷乘坐官轿从南门返回扬州城内。
且不论王越的伤病是真是假,而今堂堂的钦差到来,他们哪怕再如何的猖狂,这段时间亦得夹起尾巴做人。
扬州城的十里青砖长街热闹仍旧,却是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各个衙门的官员纷纷返回各位的衙署中,只是
“扬州铁三角”再次相聚于两淮都转运使衙门,而今他们三人是完全不再避讳了。
自从两淮都转运使司同知王春来和钞关南京户部员外郎关峒醉酒落水身亡后,扬州知府杨明远和两淮巡盐御史张溙山是以李之清马首是瞻。
现在钦差突然到来,他们所有官员都聚拢于李之清的麾下,却是希望李之清能够带领他们渡过眼前这一场危机。
刚回到议事厅,扬州知府杨明远便直接抱怨道:“王越今天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只是他避而不见,究竟是唱哪一出呢?”
“难得王越是真的重伤还没有康愈?”两淮巡盐御史张溙山的眉头微蹙,亦是说出自己的判断道。
李之清在主座落座,接过侍女送上来的茶盏道:“王越去年遇袭落水不知所踪,但受到再重的伤,而今亦是该好了!此人是咱们大明不世出的名将,在边关便屡立战功,极擅于运用兵法。湖广方向正是没料到王越杀回马枪,结果整个湖广官场都疏于防范,这才被王越一锅端的机会。现在王越不现身,恐怕是在另作他谋!”
“李大人,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是好?”两淮巡盐御史张溙山知道杨之清有智谋,便认真地询问道。
扬州知府杨明远深知李之清的狠辣,亦是扭头望向自己团体的主心骨。
李之清捏着茶盖子轻泼着滚烫的茶水,便说出自己的想法道:“知己知彼才是百战百胜,咱们要尽快查清王越前来扬州的竟然想要做什么,又将会从哪方面着手!若是本官没有估计错的话,王砍头恐怕已经提前下船了!”
“提前下船?若是他不来扬州城,他是要到哪里?”张溙山的眉头蹙起,当即十分不解地询问道。
李之清轻呷了一口茶水,显得掌控一切地道:“本官已经下令扬州府所辖的知县和知州加派人手盘查各个关口,一旦发现王越的踪迹便即刻来报!”扬州府下辖三州八县,高邮领宝应县、兴化县,泰州领如皋县,通州领海门县,直辖江都、仪真、泰兴、靖江四县,而江都县为府治所在。
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他早已经将下面知县和知州都绑到了自己的战船上,而今自然是跟着自己一起提防王越。
若王越还想玩在湖广的那一招
“杀回马枪”,他却是一点机会都不会给对方,定然是要将王越的行踪掌握在手中,却是不会给王越任何的可乘之机。
话音刚落,负责情报传递的官员匆匆来报道:“刚刚泰兴县传来消息!他们在境内发现一行陌生人由水路而来,大部分都是京城口音,疑似王越一行!”
“呵呵……王越果真是要到泰兴?看来他此行是要奔着盐场而去了啊!!”李之清得知王越的动向后,不由得露出狡黠的笑容道。
张溙山终于是刚刚到任不久,很多事情压根不知晓,当即困惑地询问道:“杨大人,他到盐场做甚?”
“张御史,你怕是有意不知,早年间本官便已经放出扬州府境内有大型的私盐盐厂的消息!”李之清喝了一口茶水,显得沾沾自喜地道。
张溙山得知这是李之清故意放出的假消息,那么自然不可能在泰兴县找得到那一个藏匿起来的私盐场,便是微微一笑地道:“呵呵……原来如此,那么他这是要大海捞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