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是人手一份,只是看着计划书上面的内容,很多人压根是理解不了,甚至有几个草包武勋连字都认不全。
他们或许可以看得懂兵书,亦能谈一谈圣人的治国之道,但唯有这经济之学完全是没有头绪,甚至都不明白这五年计划是要做甚?
郭镛一直站在他们的面前,由于所在的位置较高的缘故,却是居高临下能将他们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有人正在细看,有人明明已经拿反,但很多人压根瞟几眼便敷衍了事。
武勋没有像文臣那般注意规矩,几个武勋直感到这一份计划书没劲,却是在这里大声地议论了起来了。
朱祐樘正看着练兵之书,只是看到方法还是过于笼统,还不如由自己写上一本更实用,结果听到下面的声音慢慢变大,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
咳!
郭镛始终记得上面站着天子,原本还想迟点再开口,但看到这帮武勋没规矩的模样,不由得重重地咳嗽一声。
“郭公公,陛下将我们叫到这里是何意,你直说便是!”朱永自持自己立下军功,便直接进行询问道。
众武勋都是亲密的姻亲关系,看到朱永率先表态便迅速组建联盟,纷纷望向了郭镛还有上面的朱祐樘。
郭镛看到这帮勋戚不愿意细看,便简单地归纳道:“陛下决定要大力发展大明的棉业,工部接下来会改造纺纱机和织布机的生产效率,户部亦会鼓励民间建织坊、染坊,届时必定会迎来棉业的黄金发展期。此次将你们一起叫过来,便是要邀请各个爵府参与其中。今春耕在即,请各个爵府多种棉花,让京畿之地的棉花在今夏能增产,而后各个爵府亦可以自行建织坊、染坊,响应朝廷发展棉业之大计!”
“这不是瞎胡……”
“咳咳……”
“原来是这样,但……祖制勋爵不许经商啊!”
抚永侯朱永差点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所幸旁边的泰宁侯陈桓及时提醒,而成国公世子朱辅直指核心地道。
虽然朝廷限制勋贵和官员经商早已经是一纸空文,但终究一直是着明文规定。
现在朱辅不愿意搭理朱祐樘的号召,这原本沦为一纸空文的东西,却是给这位世子拿来堵塞天子的武器。
“祖制勋爵不许经商?”
朱祐樘虽然正在翻着书,但耳朵自然能听到下面的反应。
其实他对这帮武勋亦没有什么恶意,终究是大明册封的勋爵,朝廷按理是应该恩养。只是让“文不及文官、武不及武将”的勋贵来统兵,这跟自己强军理念严重不符。
若说朱永的乖张还有几分军功的底气,这个成国公世子其实就是自作聪明,竟然搬出祖制来跟自己叫板。
若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成国公一脉最后不仅打开城门迎接李自成,还向李自成上表劝进,简直就是华夏之耻。
刘瑾和贾从贵都听到下面的武勋的不敬,不由得默默地扭头望向这些勋贵,而覃从贵的眼睛向朱辅投去狠厉之色。
“对,小公爷说得对,我们不能违反祖制啊!”
“这种几亩棉花还行,但建织坊和染坊就不妥了!”
“若陛下执意如此,那就要宣告天下,我们才好遵循!”
……
英国公张懋没有来,但年轻气盛的张仑来了,且他对朱祐樘亦是心生怨念,当即纷纷声援成国公世子朱辅道。
虽然武勋集团对朱祐樘心存畏惧,但亦已经是心生不满。
京营一直都是他们武勋集团的自留地,一直都是他们瓜分这一块香甜的蛋糕,但现在他们几乎全都被革了职。
他们的收入不仅大大地减少,而且在京营中的影响力明显下降。
原本他们还能依靠代代相承的影响力掌握京营的很多高级将领,在京营始终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所以上次才能鼓动各营闹饷。
只是刺驾事件发生后,十二营再度迎来了一场大清洗,他们早前提拔的将领要么被降职,要么则已经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