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出事了!”王煜匆匆走进书房,脸色显得慌张地道。
王越捧起刚刚写好的奏疏,朝着未干的字墨吹了吹道:“何事?”
“刚刚下面的官吏重新查验死囚身份的时候,发现高恒已经被调包了?”王煜已经察看过那具尸体,显得十分无奈地道。
王越当即放下手中的奏疏,显得难以置信地道:“调包?他们究竟是怎么样调包的,我不是已经下令要反复验身吗?”
扬州监斩官还是出现了纰漏,由于他们今日斩杀的官员着实太多,所以在验身的时候难免有所疏忽。
正是这一个纰漏,竟然给高恒抓住了逃跑的机会,而今才发现调包的事情,恐怕早已经离开了扬州城。
“刚刚已经重新调查,有人亲眼看到高恒上的囚车,但在刑场拐角处给百姓砸了太多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所以不能确定是在路上调包还是到了刑台才调包的!”王烜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显得无奈地汇报道。
王越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按说不该出现如此大的纰漏,但偏偏就是神奇地发生了。
“高家人早前便秘密招纳壮丁和造船,据查现在已经下海外逃了!”汪直看到过来找自己的王越,当即将最新的情况进行透露道。
由于两淮都转运副使高恒犯了如此大的罪状,故而临时总督府亦是对世居扬州兴化县的高家进行抄家。
虽然在抄家中得到了大量的金银之物,但高家在扬州已经经营数百年,这么大的消息自然是提前知悉。
亦是如此,在查抄的队伍前往高家的路上,高家人早已经携带金银潜逃了。
王越看到汪直正在慢悠悠地品茶,不由得疑惑地道:“汪公,你对高恒调包的事情怎么这般平静,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事情难免有所疏漏,现在着急亦没有用处!”汪直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水,显得十分轻松自然地道。
王越看着眼前的汪直的反应确实不正常,便进行大胆猜测地道:“莫非你事先已经知情了?”
“休得乱说!杂家若是知情,又岂让高恒有机会逃走!”汪直当即不悦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显得严肃地道。
王越怀疑地望一眼态度不妥的王越,便是试探性地询问道:“汪公,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派人去追,杂家要将此事汇报给陛下!”汪直又拿出随身带的白纸,便是准备进行书写道。
王越隐隐觉得这事跟汪直有关,甚至怀疑事情便是眼前的人一手谋划的。
织造局太监孙恩匆匆走进来,话已经到嘴边,结果看到王越竟然在这里,便又是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王越注意到孙恩的异常,若有所悟地继续试探道:“汪公,若是追不到,是不是要上报高恒跟随高家人已经逃到了海上?”
“若是追不到,自然是高恒跟随高家人逃到了海上!只是这个纰漏不宜宣扬出去,且那具尸体未必不是高恒,杂家以为可以秘密汇报!”汪直先是进行反问,而后进行提议道。
王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真能够将高恒追回来自然是高家人救到了海上,但追不回来便是高恒已经被眼前的人秘密处死。
只是他还是多了一个心眼,由于高恒的尸体今日并没有人敢来领取,故而来到了停尸房再行确认,最后发现事情跟他所猜测的一般。
王越意识到自己即便还没有回到朝堂,但属于他们的争斗其实已经开始了。
随着补缺的杨州官员陆续到任,临时军管式政府正式解散,这让很多百姓感到不舍。
在汪直和王越两人联手执政期间,初时还有地痞作妖,但随着一个个人头被斩,整个扬州城再无人敢于行恶。
只是好宴终将散去,而汪直和王越值得更高的位置,但两个人在扬州府的所作所为已经活在他们的心中。
不知是扬州百姓太富有,还是他们确实是想要好好感恩于两人,却是已经敲定要在城东修一座王越祠和一座汪直祠。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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