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溥打量这个不成气的儿子,当即便板起脸来道:“今年恩科乡试在即,你别只顾得花天酒地,有空呆在家里多温习!”
“爹,孩儿现在已经不跟朱麒那帮人一起玩了,最近新结交的一些举子要一起到山东曲阜拜祭圣人,所以想要买一匹宝马!”徐元概观察着徐溥的反应,当即小心翼翼地道。
徐溥对这个啃老的儿子颇为无奈,但对这种小要求从来都不在意道:“到库房支取,回来给我好好在家温书!”
“一定!”徐元概发现还是有一个厉害的老爹靠谱,当即便大喜过望地道。
只是他亦是明白,跟自己老爹在地方上的门生故吏的孝敬银相比,自己再怎么伸手要钱,亦是不可能将自己老爹吃穷。
徐溥上早朝没有用膳的习惯,毕竟早朝是不可能提供茅房的,便径直来到了前院。
三位盛装的妾室已经恭候在这里,当即便是规规矩矩地恭送徐溥离开。
“起轿!”管家看到徐溥上轿,便急忙吩咐道。
徐溥坐在轿子闭目养神,在感受外面环境不断变化的同时,亦是开始思考着今天早朝可能会出现的一些事情。
若现在这个朝堂交由自己主宰必定会变得更好,只是可惜自己看走了眼,竟然落到一个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的学生手中。
明明只要对蒙古选择忍让便可以共亨大平之福,明明不需要通过开中法给九边送去那么多物资,结果皇帝早将自己在东宫的教导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只希望朱祐樘胡闹下的九边将士一败涂地,无数将士惨死在蒙古铁骑,到时再由自己来拯救大厦将倾的大明了。
或许,有些人是真要吃了疼,才会知道求和才是大明王朝最好的出路。
由于今天是难得一次的早朝,加上现在早朝实行严格的考勤制度,京城官员一大清早纷纷来到午门前广场。
“下官拜见李尚书!”
“下官恭请贾尚书钧安!”
“下官敬请元辅大人勋安!”
……
东方刚破晓,这个广场已经汇集了近千名官员,看到陆续来到的朝中重臣,当即纷纷恭敬地见礼道。
时至今日,朝局算是已经稳定下来。
成化朝的媚党万安和刘吉继续稳坐内阁,以吏部尚书李裕、户部尚书李嗣、礼部尚书徐琼、刑部尚书杜铭和工部尚书贾俊为首的门党掌握六部。
原以为显贵的东宫旧人,结果表现可谓是不尽如人意。
最受荣宠的谢迁和张升得到超迁,但翰林侍读学士和翰林侍讲学士终究没有实权;翰林学士程敏德谋取礼部右侍郎,反被非东宫出身的丘濬捷足先登;吏部左侍郎徐溥和礼部左侍郎刘健虽然身居要职,但并没有荣宠。
正是如此,清流在新朝不进反退,媚党仍旧占据内阁,而最掌权的反倒是以吏部尚书李裕为首的门党。
徐溥来得比较晚,只是很多官员看到徐溥出现的时候,却是装着没有看到的模样。
最近京城盛传一件事:去年在几筵殿的时候,徐溥向朱祐樘建言将怀恩召回,更是在朱祐樘面前造谣当年先帝废储。
在怀恩被定罪的当下,徐溥无疑存在严重的政治错误。
单是这一点,皇帝便可以将徐溥罢职免官了。
当徐溥前几天声称身体有恙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这位吏部左侍郎是要递上辞呈,但没有想到还是觍着脸归来。
终究,还是吏部左侍郎的位置太香了。
只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徐溥已经彻底失去了圣眷,而今徐煿能够留在吏部左侍郎的位置恐怕是皇帝制衡各方势力的需要而已。
正是如此,中下层的官员都有意疏远徐溥,对徐溥的未来由曾经的极度看好到现在的看衰。
“等会你们礼部是要奏请祭陵对吧?”
“正是此事,你们工部肯定是奏请修河堤一事咯!”
“我们户部是要奏请拨款了,工部自然就是奏请修河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