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锦衣卫将人押了上来,却是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男子。
丘静随意地打量了一眼这個青年男子,却是用小拇指扣着自己耳朵装糊涂地道:“刘总督,这是谁啊?”
锦衣百户程羽的微微蹙起眉头,却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知州竟然如此嚣张。
“此人早前阻碍本督清丈田亩,本督将他交由州衙收监,你何以将人给放了?”刘忠忍着心头的怒火,便是直接质问道。
清丈田亩最大的阻碍便是这些直接跳出来阻拦的刁民,而他的做法是将人收监,从而能够继续带着自己的人完成清丈。
丘静再度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男子,装着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本州记起了,确实有此事!”却不等刘忠发难,便是两手一摊地道:“刘总督,你前前后后送来了三百多号人,只是安陆城近来偷盗频发,关押之人已达千人之多,州衙大牢可挤不了这么多囚犯!为了州城的治安考虑,本州只好将一些认错态度良好的人员给放了,不知此举有何不妥呢?”
这边抓人,那边放人,这便是地方官员使的绊子。只是丘静虽然是监生出身,但深谙圆滑之道,此次打起治安的幌子,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有何不妥?此人在驿站纵火,险些让总督大人葬身火场,更让总督大人的如夫人……”锦衣百户程羽得知丘静将人给放,亦是怒不可遏地指责道。
只是话没有说完,便给刘忠狠厉的眼睛制止了。
丘静知晓那把火没能将刘忠烧死,显得正义凛然地表态道:“本州刚刚解释得很清楚了!本州是为了州城的治安才释放一些囚犯,只是不想其中竟有此等大恶之徒,如此已经落网,自定是要严惩不怠!”顿了顿,望向前来兴师问罪的刘忠道:“若总督想要下官认错,下官这便到浮云楼设宴,保证让总督大人满意!只是总督认为下官失职,大可向朝廷递弹奏,不过……”
“不过什么?”锦衣百户程羽看着对方嚣张的嘴脸,便是蹙起眉头道。
丘静感觉自己背后的椅把无比结实,便是透着几分戏谑地道:“本州在朝堂不是没有人,你虽贵为总督,但今根基不稳,根本动不了本州!何况,本州马上就要高升了,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官场从来都不会单打独斗,而是需要抱团群殴。
像刘忠这种跟天下官绅作对的人,哪怕是一丁点毛病都能进行放大,像王越当年不就是因为一首诗给扳倒的吗?
至于此前的刘总督大人,不过是一只秋后的蚱蜢,而自己即将出任赣州知府。
这……
锦衣百户程羽看着如此有持无恐的知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实在是太嚣张了。
“来人,将丘知州押到州衙大门!”刘忠的脸色顿时一沉,当即便下达指令道。
丘静的脸色骤然一变,当即便蹙起眉头道:“刘总督,你这是何意?”
两个锦衣卫上前,当即将丘静从座椅上抓了起来,对这个乖张的知州亦是生起了一团怒火。
“带走!”刘忠并没有搭理丘静,转身朝着州衙大门走去。
由于州衙的动静很大,此时大门外已经聚拢上千名前来看热闹的百姓,致使总督卫队亦是派遣人员维护秩序。
“出来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
“谁知道呢?不过丘知州恐怕有麻烦了!”
……
围观的百姓只能是远远地看着,在看到知州丘静被人从州衙押出来,便是议论纷纷地道。
“刘总督,本州是为了州城的治安才释放一些囚犯,这事闹到陛下那里亦是本州占理,你究竟想要做甚?”丘静被押出来看到周围满是百姓,当即便怒声地询问道。
刘忠仍旧没有搭理丘静,某些事情在来时便已经做出了抉择,便对前面朗声地道:“有请陛下御赐尚方宝剑!”
正是这时,一个盛放尚方剑的轿子朝这里走来。
“刘总督竟然有尚方斩马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