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黎思诚看到黎廷彦前来便知晓准没好事,当即便板起了脸。
黎廷彦不敢跟黎思诚的目光相触,便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询问:“陛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黎思诚现在只觉得自己成了聋子,亏自己一度以为南部无恙,便寒着脸命令道。
黎廷彦得知这个回答,便放下心来道:“陛下,镇南关的明军今天喊话郑公路!他们声称阮氏自立为南越国,宣称郑公路若能率部弃暗投明的话,明廷便会扶植郑氏创建北越国,而郑公路为北越国的国王。”
这……
几个近侍听到竟然是如此的条件,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阮氏已经在南部自立,若郑氏再夺北部自立,那么黎朝便不复存在了,而大明都不需要出兵便已经解决一切。
“挑拨离间!挑拨离间!这种小伎俩,朕岂能会信?”黎思诚紧紧攥着拳头,当即表明态度地愤怒道。
黎廷彦的眼睛闪过一抹失望,对自己政敌郑公路一直都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郑氏在黎朝亦是一个祸端,偏偏陛下根本不吃这一套。
哐!
黎廷彦前脚刚刚离开,又一只精美的瓷盘被摔碎。
黎思诚却是没有忘记黎朝世家大族的力量,眼睛当即闪过一抹杀意:“即将派人秘密盯着郑公路的家人!”
跟早已经迁居广南城的阮氏不同,郑氏一族一直都在王都居往,而郑公路的家人现在全都在王都内。
若郑公路没有背叛之心还好,若郑公路真想投靠明廷创建北越国,那他就先要让郑公路断子绝孙。
北部,黎军据险而守。
郑公路身穿着兵甲伫立在山坡上,正目视着前方遥遥在望的大明旗帜,眼睛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萧索。
他们黎朝最大的胜算是明军轻敌冒进,但明军别说莽撞地闯入他们的伏击圈,人家在镇南关压根是屯兵不出。
据最新情报显示,明廷正在源源不断地往镇南运送物资,现在的镇南粮仓早已经夯实,人家的生活是喝酒吃肉和天天练兵。
反观他们现在这边军队需要据险而守,很多士兵每日还得风餐露宿,偏偏现在后方军粮供应都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若是如此继续下去,他们的军队一旦疲倦,又拿什么来应对大明精兵强将的进犯呢?
“爹,刚刚已经打探清楚,阮氏在南部自立的消息是真的!”郑春从后面大步走来,显得恭敬地进行汇报。
郑公路的嘴角泛苦,不由得发出感慨道:“明廷玩这么一手,当真是要将咱们郑氏往火坑里推啊!”
“爹,明廷故意挑拨离间,我们即刻向陛下解释!”郑春深知这是大明挑拨离间的手段,当即便认真地提议。
郑公路淡淡地望了儿子一眼,便苦涩地询问:“你要如何解释?是说我们郑氏没有反叛之意交出军权,还是让陛下别猜忌我们郑氏继续握着军权?”
“军权才是我们郑氏的根本,凭什么交出军权,且我们确实没有反叛之意!”郑春深知军权在黎朝的重要性,当即便摇头否认方案道。
郑公路长叹一口气,眼睛充满忧虑地道:“我了解陛下的性情!现在阮氏自立,而咱们郑氏的势力一直过大,所以必定会猜忌我们!若陛下将我们跟黎弄换防,这反倒是一个最好的结果,若他没有动作的话!”
说到这里,不由得又叹息了一声。
“如何?”郑春当即警惕起来。
郑公路没有说下去,却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你跟明军在横山关隘交战,不知有何体会?”
“爹,实话实说,我觉得我们是……夜郎自大!”郑春犹豫了一下,当即便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郑公路深深地望了儿子一眼,却是知道儿子恐怕说的是真的。
这些年他替黎朝是南征北战,所读的全是华夏的兵书,却是知道论兵法造诣自己学的不过是华夏的皮毛。
此次明廷都还没有真正出兵,仅仅从海面绕道突袭横山关隘,便顺利鼓动阮氏造反,结果黎朝辛辛苦苦打下的南部地区便宣告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