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孙铎听到这个问话,当即站出来一力承担。
果然!
吏部尚书李裕看到孙铎跳出来,顿时轻轻地摇头。
其实明眼人都知晓这必定是受会昌侯指派,毕竟不屠杀钱富全家的话,质押在昌盛当铺的地契便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落到会昌侯之手。
朱祐樘一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对这个结果亦早有了预判,却是知道权贵从来都不缺挡在自己前面的替死鬼。
孙铭望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显得语出惊人地道:“不错,正是本侯指责孙铎干的!只有钱富一死,让我弟弟取回钱富手中的当票和地契,本侯才能顺理成章地将钱富的地契变为自己所有!”
若是没有种种意外,年前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的话,武昌侯府将会一举超过英国公府和成国公府成为最强的存在。
啊?
在场的众人不由得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昌侯竟然如此干净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这可是灭门的大罪啊。
虽然大家都已经猜到孙铎必定是受会昌侯所指使,但他若是百般狡辩,这个案子没准会陷入僵局。
只要孙铎坚持是自己干的,而宋澄找不到有力的证据,那么孙铎还真有可能揽下全部罪行。
当然,在此期间还要接受顺天府衙等衙门的层层盘问,还有**上的伤害,这要看他们能否扛得住这种伤害了。
宋澄同样没有想到孙铭如此干净利落地承认罪行,以致自己所准备的后手都不需要用了,便继续审问:“会昌侯,是谁花钱雇佣北帮帮主独眼虎到东升客栈追杀钱小姐,事败后为何让北帮帮主独眼虎反咬是受刑部尚书杜铭指使?”
咦?
户部尚书李嗣等官员的脸色当即严肃起来,却是知道这是最关键的问题,亦是他们皇帝此行的真正目的。
堂堂的刑部尚书是正二品的朝廷大员,而今遭到如此蓄意的构陷,简直是对大明朝廷的一种挑衅。
“这全都是本侯的主意!只是此次之所以构陷杜铭,并非本侯要针对朝廷,而是本侯跟杜铭的一段私怨!”孙铭继续揽下这个罪名,亦是进行解释。
私怨?
吏部尚书李裕和户部尚书李嗣不由得面面相觑,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
朱祐樘一直十分从容淡定地旁观,只是听到孙铭的这个供词后,便是认真地审讯这位留着长胡的清瘦中年男子。
由于接触得不多,故而他对孙铭并不了解。
只是自己刚刚继位要夺取十二营兵权的时候,这位会昌侯主动归还,足见这个人做事稳重且懂得趋利避害。
现在说因为私怨而要构陷刑部尚书杜铭,自己的第一个反应却是并不可信。
宋澄发现事情跟自己所预想的不太一样,但还是进行追问:“伱跟杜尚书有何仇恨?”
“杜铭在任刑部侍郎期间协助处理本侯跟定国公的土地纠纷,那块地明明是我会昌侯府先占且已经耕种,结果他偏帮定国公府!”
“仅此而已?”
“这个理由还不够充足吗?”
宋澄听到事情的始末,虽然有所怀疑,但亦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朱祐樘重新端起茶盏,心里却是暗自一叹。
虽然他不明白孙铭为何这般轻易招认一切罪行,但觉得这并不是全部真相,孙铭更像是要迅速平息这个事端,甚至是要包庇后面真正的幕后黑手。
从整个事情的布局来看,除了会昌侯府外,必定还有另一股势力参与其中。
宋澄知道案情审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其实他的职责查出钱府灭门的凶手,至于是谁嫁祸给刑部尚书杜铭则已经涉及朝堂争斗。
坐在小桌奋笔疾书的书吏将供词送到会昌侯面前,会昌侯孙铭看到一眼,亦是十分干脆地按下了自己的手指印。
咦?
吏部尚书李裕和户部尚书李嗣看到孙铭脸上竟然没有恐惧之色,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不说这帮养尊处优的勋贵,哪怕他们这帮经历十年寒窗的文官,在面对随之而来的死亡都是极力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