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正不成用奇计?爷爷,你是说用毒的事情是……”王煜终于反应过来,显得若有所悟地望向自己爷爷。
王越又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轻轻地点头:“不错,这毒其实是我投的。更准确地说,这其实不是投毒,不过是一种能够让人肚子疼和浑身麻痹的药!”
“爷爷,你为什么这样做?”王煜的眉头蹙起,却是不明白其中的玄机。
王越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便是侃侃而谈:“咱们的敌人不是泛泛之辈,总不能等他动手才疲于应付,咱们亦可以先发制人。我们其实都十分清楚,马恕不过是一个马前卒!既然是马前卒,无非是两种命运:一种是被人从这里救出去,一种是永远都开不了口。关于这一点,想必马恕亦是已经心知肚明,所以我要逼马恕选第三条路来走!”
“我们向马恕投毒,马恕会错以为那边的人想要对他灭口,那么他便有可能会供出背后的人保命!”王煜顿时反应过来,显得若有所悟地说道。
王越发现自己的孙子确实有些天分,便轻轻地点了点头:“不错!马恕出生在官宦之家,从小便贪图享乐,相信他不可能选择一个人扛下一切,更不甘心被效忠的势力灭口!他最希望的结果是被捞出去,但如果有人想要他死,他必定是要到处咬了!”
“原来如此,爷爷的手段果真高明!”王煜得知事情的始末,亦是不由佩服自己的爷爷的谋略道。
从爷爷由京山县复起开始,他便是一直跟随着自己的爷爷,亦算是真正见识到自己爷爷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计谋。
不论是最初在武昌的声东击西,还是在扬州的敲山震虎,亦或者是主持安南战事的步步为营,自己爷爷简直就是一个军神。
现在回到京城,面对这个十分棘手的案子,面对死活不肯招供的马恕,谁能想到自己爷爷竟然敢向自己所囚禁的犯人投毒呢?
虽然自己爷爷此次的手段显得不光彩,但效果无疑是立竿见影,那位锦衣卫百户似乎是真要开口了。
胡军按王越之前的交代跟马恕先行交涉,却是给马恕传达王越这边不着急的姿态,确定马恕没有提出无理的条件才将人带到这里。
王越更像是一个经验老到的钓鱼高手,哪怕看到马恕已经咬钓,亦是慢慢地将鱼线收回来。
“卑职调查会试舞弊案确实是受人指使,此人正是卑职的顶头上司锦衣卫同知杨汉!”马恕得到自己可保命的承诺后,当即便承认道。
既然已经正式招供,那么马恕便不再是疑犯,而是受锦衣卫同知杨汉指使故意针对朝廷重臣的从犯。
王越看到马恕签字画押,对苟火旺认真地吩咐:“你将人带下去好生看管,每天的饭菜要特别注意!”
虽然他已经将都察院打造成自己的地盘,但保不准这里面还有杂鱼存在,故而亦是不敢掉以轻心。
“遵命!”苟火旺深知自己的一切都是王越所赋予的,显得恭恭敬敬地道。
王煜看到马恕离开,眼睛闪过一抹兴奋地询问:“爷爷,现在我们是不是前去北镇抚司抓那个混蛋?”
“你说什么浑话?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北镇抚司是我们能闯的吗?”王越的眉头蹙起,当即板着脸说教。
且不说此次是要抓拿锦衣卫的第二把手,哪怕想要抓捕锦衣卫百户,若没有旨意同样不可以随便拿人。
终究而言,锦衣卫是皇帝的亲卫,那是他们都察院想抓便能抓的。
王煜的脑子似乎是没有拐过弯,却是困惑地询问道:“那该怎么办?”
“王煜,你是傻了吧?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进宫请示皇帝!”胡军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便是忍不住插话道。
王越赞许地望了一眼胡军,显得十分认真地说教:“你爷爷在地方确实做了一点成绩,但其实离不离皇帝的支持,你看本朝有哪个地方官员能持尚方宝剑?现在咱们刚刚回京,而陛下一直恩宠有加,这种没有规矩的事情以后连想都不能想!”
“孙儿谨记!”王煜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便是规规矩矩地表态。
王越的心情其实不错,看着手中的供状,当即准备进宫面圣。
他现在抓到了锦衣卫同知杨汉的把柄,那么便可以向皇帝请示抓人,接下来便有机会趁机追查到朱骥的身上。
朱骥是世袭锦衣千户出身,虽然早年因于谦被谪戍威远,但在成化朝便官复原职,不久更是成为锦衣卫二把手。
现在朱骥已经执掌锦衣卫十余年,必定已经成为那个神秘势力的核心成员。一旦能够撬开朱骥的嘴,那么所有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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