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锡知道最好的报答,自然是给予这个男人最想要的。
朱祐樘静静地躺在龙床上,看着这个异域的美人卖力地服侍自己,心里生起了几分心虚。明明自己动机不纯,但结果却成为了被感激的对象。
只是床单扛下了所有,却是差点被朱祐樘扯破。
今晚的月亮很圆,白雪中的乾清宫宛如画卷般,却是断断续续传来一个异域女子不太协调的声音。
到了冬季后,大家的生活节奏仿佛突然间变慢了,但时间并没有因此而停歇。
随着北京城的积雪变得越来越厚,时间已经来到了年底。
跟北京城的百姓相比,京城的官员却是变得更加的忙碌,因为有太多的事情积到年底,而且他们还得开始展望弘治三年。
西苑,御书房。
随着北京城的天气越来越寒冷,朱祐樘现在亦是穿得十分厚实,却是来到这里主持一场最高会议。
作为帝王,有时候不说胜于说,不表态胜于表态,这样才能给底下的臣子创造更大的心理压力和产生更强的威严。
朱祐樘深谙帝王之道,故而每次召开最高会议都坐在上面的阁楼静静地喝茶,任凭底下的臣子吵吵闹闹。
万安等重臣已经到场,正是坐在下面的椅子上,而这里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由于今天事关明年的预算,所以户部尚书李嗣的脸一直是紧绷着。
内阁首辅万安脸上的老年斑又多了几个,显得老诚恃重地定下基调:“朝廷哪方面该削减开支,哪方面可以增加收入,各个衙门明年要花多少银子做事,大家在这里都议一议吧!”
“礼部是清水衙门,但明年的会试和殿试要举行,加上各个祭祀活动,预计要一百万两!”
“朝廷早前便已经定调强军,明年的目标是实现武器更新换代,所以预算起码三百万两!”
“我们工部已经叫停很多非急需的工程,但治理黄河和开发建州是刻不容缓,预算起码五百万两!”
……
这场最高会议刚刚开始,几个衙门纷纷开口要钱,而每个要的钱是一个比一个离谱,单是前面三个衙门便已经高达九百万两。
由于海外白银还没有大规模涌进来掠夺大明物美价廉的商品,所以现在白银的价值很高,九百万两甚至高于后面的九千万两。
只是不管实际估值怎么样,而今大明的太仓不可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银两。
户部尚书李嗣是一个好脾气的小老头,但此刻瞬间黑着脸:“你们当真以为户部是一座金山吗?即便是一座金山,那亦不够你们这般讨要!”
“李尚书,明年的抡才大典不搞了吗?”
“李尚书,更新武器这是今年六月定的基调!”
“治理黄河刻不容缓,开发建州更是功有千秋!”
……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与其将难题留给自己还不如抛给别人,当即咄咄逼人地表态道。
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而后默默望向阁楼之上。
谁都没有想到,这才刚刚开始议事,结果直接陷入了死局。
韩幼英的大长腿正朝着朱祐樘跪着,将一杯刚刚泡好的茶送到朱祐樘面前,亦是好奇朱祐樘会如何表态。
朱祐樘翘着二郎腿,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着香茗,仿佛下面所发生的争执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显得落针可闻。
咳……
万安没有听到阁楼上那位皇帝发话,便知道皇帝并不打算参与话题,先是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带着教训人的口吻道:“你们别光顾着讨要钱,先议一议,咱们该如何增加财政收入!”
这……
刚刚吵得最凶的礼部尚书徐琼顿时闭上了嘴巴,默默地扭头望向旁边的人。
这个问题无疑让人头疼,盐政已经整理完毕,粮税亦是取得了极大的成果,甚至市舶司今年都有不错的收成。
偏偏地,帝国的税收明明已经远胜于成化朝,但现在朝政的财政显得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