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原来的历史,华夏直到民国才能“改两为元”。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华夏的财富早已经被洗劫一空,整个社会亦是积重难返。虽然华夏有了建立自己货币的意识,但奈何华夏成为了盘中餐。
朱祐樘现在将“改两为元”的举措提前,不仅可以有效地避免海外白银洗劫华夏的社会财富,而且还可以慢慢打造属于华夏的新货币体系。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而今想要打造信用货币体系其实不现实,百姓又怎么可能一次次上当呢?
朱祐樘知道要将华夏百姓放在首位,而不能用白纸便强硬地换掉百姓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社会财富,不然这个举动跟日本和西方列强并无两样,所以此次给银元同样赋予跟实物挂钩的功效。
即拥有弘治四年的银元或银钞,于弘治六年可以到皇家钱庄兑换等量的银锭,如此便不存在仅是画饼的问题。
一个货币体系的形成,不能仅仅依靠王朝的强权,而是需要提供一定的实物担保,这样的货币体系才能得到全民的认可。
若是计划顺利的话,日本的银矿和美洲的银矿将会归为大明朝廷所有,而这些银矿可以帮着朝朝廷轻松买下整个华夏的社会财富。
朱祐樘知道单是讲道理根本行不通,只有将源源不断的白银运回华夏,华夏的百姓才能真正知晓白银的痛点。
虽然并不准备全面禁止民间的银两交易,但朱祐樘拥有自己的绝对领域,亦是抛出一个条例:“各级衙门的杂税今后不得再向百姓征收碎银或银锭,当以朝廷所发行的铜钱和银元为主。铜钱乃朝廷官方货币,今后不可重银轻铜,以一千钱兑一两银元兑换,旧钱送回京城重铸!”
由此次京城的米价风波亦是可能看出,货币的要领在于流通。
既然大明已经打定主意要打压银两交易,那么不能光靠口号,而是要拿出实际行动,从行为上扼制银两的流通属性。
先是以官方的态度不鼓励银两交易,接着推出银元取代银两,而后不接受白银纳税,再通过海外白银来掠夺社会财富,将来必定让民间放弃银两这种不靠谱的官方货币。
其实在这里还有一个十分巧妙的手段,由于白银的价值不断走高,导致铜钱的价值持续走低,导致一两白银能换到的铜钱从一千文涨到两千文。
只是现在官方进行了干涉,强制让一两白银等同于一千文铜钱。
此举既有利于银元的推广,同时变相扶正铜钱的地位,亦能让更多的财富逗留在手持大量铜钱的百姓手中。
《弘治货币新例》的三板斧,每一斧都落到银本位的要害之处,正在根除华夏最大的顽疾之一。
八月的京城,注定不会平静。
随着《弘治货币新例》出台,京城的米价终于出现了颓势,要让米价涨十倍的豪言壮语将成为一句空话。
“布票有是有,但可不能是四钱了!”
“我可以给你八钱,卖给我三张吧!”
“我可以给你一两,卖给我两张吧!”
……
虽然布票可以换到米票,但并不是人人都拥有布票。
一些百姓为了解决自家的粮食危机,只好高价向持有者进行购买布票,但一些布票的持有者趁机坐地起价。
其实不能算他们趁火打劫,毕竟跟涨十倍的米价相比,布票涨上两三倍属于很朋友的价格了。
“我不要你们的银两!这样吧,这张布票算借给你!等以后的米价下来了,或者你们明年的田产了粮食,亦或者你手里有布票或米票,到时再将米还给我就行,如何?”刘英面对上前求购布票的街坊,显得十分大度地道。
她原本是地地道道的女织工,最先投身于皇家布行成为一名光荣的女织工,现在手里拥有大量的布票。
只是她并不喜欢占其他人的便宜,亦或者对银子并没有过分热衷,便是提出这一个相对合理的要求。
“真的,那太感谢你了!”原本打算前来购票的百姓听到刘英竟然肯出借,当即便连连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