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为了朱祐樘能够拥有儿子,还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最好的做法是顺应天意,废常皇后改立张氏。
刘瑾是朱祐樘的身边人,自然知晓皇帝并不打算废后,显得小心翼翼地扭头望向朱祐樘。
一时间,这里的气氛显得十分的紧张。
虽然朱祐樘跟常皇后的感情说不上情比金坚,但亦是相亲相爱的一对。现在为了子嗣的事情,亦或者是东方神仙的扶乩天机便废掉常皇后,却是难保会触怒这位皇帝。
“过继的做法确实是朕考虑不周,但废后亦非朕心中所愿。朕刚刚亦是在想着子嗣之事,怀疑问题可能出在她们几个身上,所以已经动了再册封几个嫔妃的心思!”朱祐樘知道王太后的立场没有错,却是微微一笑地道。
原本过继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奈何自己将权贵阶层得罪得太狠,那一顶不孝的帽子又扣得太重。
当年景泰帝因何没有从宗室中过继,实在是迈不过“孝道”这一关。
如果景泰帝没有兄弟还好,偏偏当时自己哥哥还在,而且哥哥的儿子还有一堆。若强行将皇位给跟父亲无关的后代,那确实是一种不孝。
朱祐樘自然可以强行从宗室物色子弟过继,但给那帮权贵留下的靶子太大了,亦是不得不选择让退。
只是过继不成,他并不打算废后,总觉得上苍不可能将他的路彻底堵死,逼着自己册立一个明明不爱的骄横妃子为皇后。
册封嫔妃?
王太后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深深地打量一眼朱祐樘。
若不是自己已经摸清了朱祐樘的性子,肯定会误以为对方是好色之徒,册封新嫔妃是要满足自己的**。
只是让她十分不解,以朱祐樘的智慧应该知晓这根本无法解决当下的问题。
“朕方才召见东方神仙,他还说子嗣之事可自解,所以朕决定重新物色几个嫔妃试一试!”朱祐樘从来都不缺乏背锅侠,显得半真半假地道。
啊啾!
正在城西酒楼啃着烧鸡的东方道突然重重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揉了揉自己的红鼻子,便蹙起眉头东张西望。
隐隐间,他觉察到有人对自己是不怀好意,甚至是蓄意进行陷害。
王太后对东方道有着很高的信任度,不然亦不会主动开口劝朱祐樘废后,便轻轻地点头道:“既然陛下想试,那便试一试吧!只是增加嫔妃便不宜大选,哀家近日闲着无事,帮着您在北直隶物色几个出身、姿色和生养都上佳的女子供您挑选,如何?”
她知道皇帝没有子嗣的问题不在女方,如同东方神仙所说的那般,皇帝至今都没有子嗣都是上苍的旨意。
虽然她完全不看好这种做法,但朱祐樘竟然已经当着自己的面提出来了,那么总归还得试上一试。
何况民间正妻没有生育,亦有纳妾的做法。
只是这种事情不宜交给皇后操办,而朱祐樘跟太皇太后的关系已经闹掰,所以最合适操办此事的人选便是自己。
她心里其实已经将朱祐樘当成半个儿子来看待,所以对挑“儿媳”的事情,心里其实是十分愿意的。
“如此便有劳太后了!”朱祐樘看到王太后主动包揽此事,心里当即暗喜地表示感谢。
王太后看到朱祐樘对此事似乎颇为期待,亦是微微一笑地询问:“不知皇帝对新的妃嫔作何要求吗?”
“只要能入太后法眼即可!说起来,覃从贵倒是有几分忠心,却是想到朕的前面了!”朱祐樘喝着参汤,显得漫不经心地道。
阿啾!
覃从贵重重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想着自己最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不由得疑惑地蹙起了眉头。
只是眼睛很快一亮,虽然京城权贵囤米的事情被皇帝叫停,但自己近期抓了一些拿着银两花不出闹事的公子哥,当即便阴沉着脸走向大狱。
没过多会,一阵宛如杀猪般的声音传出,那几个公子哥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王太后的好奇心被勾起,便是认真地询问:“覃从贵?呃,哀家记得这个太监,那是你东宫的旧人,他做了啥呢?”
“他前阵子便已经在京城秘密物色适龄女子,结果找到一个据传拥有金凤之相的女子,不论家世和才貌都是上上之选,今日还将此女的画作送了过来!”朱祐樘喝掉最后一口汤,显得微笑地说道。
王太后却是苦涩一笑,显得看穿一切地道:“陛下恐怕有所不知,京城很多大户人家的女子都找托宣称是金凤转世,但世间岂能有如此之多的金凤呢?”
“原本朕亦不相信,但奈何他已经将东方相拉了过来,而东方道说此女确实有金凤之相!”朱祐樘将汤碗放下,显得一本正经地道。
啊啾!
城西酒楼啃着烧鸡的东方道再次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目光望向从窗户吹进来的晚风,却是注意到前面是气势雄伟的皇城。
王太后得知竟然是东方道亲自查验,便是打起精神道:“你将画像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