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解后,他才晓得刁民册的可怕。
虽然没有刑罚,但这种不许他们子弟参加科举,却是大大削弱他们洐圣公府的影响力,声誉更是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正是如此,他此次不仅仅是要皇帝将他洐圣公府的名字从刁民册上划掉,而且还要报复想给他们难堪的山东巡抚王霄。
朱祐樘感受到洐圣公孔宏泰的怒意,却是冷漠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你们洐圣公府隐田、匿田为真,自然是要按照规定上刁民册,倒是你们既是圣人之后,又因何要隐田逃税?”
“啊?陛下,臣……臣……糊涂!”洐圣公孔宏泰没想到朱祐樘是这个态度,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朱祐樘对这种人十分的失望,便是大手一挥道:“退下去吧!”
谢迁在旁边目睹这一切,同时正在奋笔疾书。
他像是后世找到绝佳题材的记者般,眼前的君臣对话颇有新闻价值。经过润色后,他便可以将此次的对话通过《明》刊,将事情公之于众。
洐圣公孔宏泰隐田逃税登上刁民册,这简直是弘治五年的十大爆炸新闻之一了。
“臣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洐圣公孔宏泰意识到眼前的帝王从小到大的儒学教育是白学了,显得失神落魄地告退。
他们洐圣公府上了刁民册,不仅预示他们洐圣公府败落的开始,而且还将成为天下万民所唾弃的对象。
最为关键的是,而今的皇帝对他们这帮圣人之后明显不感冒,偏偏还有一个明显带敌意的山东巡抚王霄。随着自身问题不断暴出来,今后他们洐圣公府的麻烦事肯定是越来越多了。
在离京大半个月后,终于是来到了淮安。
淮安府在明朝初年直属南京,后太祖朱棣迁都北京,淮安府改属南直隶,而漕运总督府便坐落在这里。
现任漕运总督白昂兼任河道总督,是天顺元年进士,初授礼科给事中,于弘治二年开始治理黄河,亦是立下了丰功伟绩。
“老臣敬请圣安!”白昂再次看到朱祐樘,却是老泪纵横地道。
朱祐樘打量着眼前的老臣,心里显得五味杂陈地道:“朕安!白卿,这些年辛苦你了,黄河今年无恙亦是你之功!”
“陛下,臣有愧!”白昂微微低下头,显得不敢领功道。
朱祐樘跟白昂对一些事情已经是心知肚明,亦是开门见山地道:“白卿,朕其实一直等你解释去年漕粮遇阻一事!”
在一年前,驸马王增等人为首的勋贵集团想要囤积大米谋利,结果漕粮迟迟无法北上,这个事情自然存在猫腻。
那个时候正是治理黄河的关键时刻,而且通过牺牲漕运来疏通黄河,亦算是一个十分理性的选项。
只是如何选择是一回事,但无法逃避漕运遭人故意阻塞一事,所以这个事情终究还是需要有人承担责任。
“这是所有的涉事人员名单,臣亦请陛下治不察之罪!”白昂身在这个位置才晓得身不由己,却是将准备好的名字奉上。
朱祐樘对涉案人员其实早已经清楚,淡淡地看了一眼名单果然有总督总兵,便交给随行的覃无双道:“抓人吧!”
最终,弘治还是露出了獠牙,展露出属于暴君的一面。
在临清将洐圣公孔宏泰钉在刁民册上,而在淮安则要清洗一批贪官污吏,到了江南恐怕又是腥风血雨。
“陛下,陛下,请饶命啊!”
“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愿意将贪污的钱银全都交出来,请饶我们一回吧!”
……
以漕运总兵戴轩为首的犯罪团伙被东厂的人缉拿,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犯了大错,却是纷纷表示悔改地道。
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此次帝王南巡并不是要游山玩水,而是要斩出一条血路。至于他们这帮人,正好给朱祐樘带的刀斧手练习一下。
时间已经来到十月,朱祐樘的南巡注定是要掀起风浪,而最先有动静的地方竟然是京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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