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拿眼一瞪老道士,老道士这才闭上嘴。
但八卦之火是人类本能啊,晋安能防得住老道士一张口,可防不住百张口。
李护卫朝晋安抱拳祝贺道:“男儿事业重要,但婚姻大事也不能落下,晋安道长已是加冠之年,正所谓百善孝为先,无后乃大。我先祝晋安道长夫妻同心,白首偕老,花好月圆,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这时连玉游子也忍不住抚掌大赞,难得与李护卫齐心说道:“新掌教年纪不小,的确是该考虑香火延续的事了。”
“我们五脏道教属正一道,并不反对弟子成婚,开枝散叶,如果新掌教与掌教夫人生儿育女个十个八个,旺盛我五脏道教香火,相信我师兄泉下有知,定然也会含笑九泉,也有脸面见五脏道教的祖师爷了。”
“这位掌教夫人我看就不错,与我五脏道教有善缘,与我们师兄弟三人有善缘,这可是千年难得修来的一次善缘,新掌教莫要错过这份大好姻缘。”
玉游子就如盼着晚辈早点结婚成家,早点生子抱上小孩的长辈老者,一遍又一遍反复叮嘱晋安,早点成家生子。
玉游子和李护卫你一言不一语,竟在这个一地死人头的阴气森森荒废山村里,讨论起晋安娶妻生子的终身大事来。
明明前一刻还是险象环生,下一刻就变成了催婚。
咳咳。
晋安这个时候很想解释一句。
这生孩子的事,光我一个人努力也不行啊,那是两个人的事,你们那是不知道事情真相。
白棺里那位凶主,她不是人啊。
寒气逼人。
晋安额头垂下几道黑线,再次瞪眼老道士,叫他多嘴。
老道士搓了搓手掌,晚上山里湿气重,人冻得手有些僵硬,手掌越搓越热乎,老道士嘿嘿说道:“小兄弟,来日方长嘛。”
“?”
“!”
晋安蛋疼看着老道士,晋安果断以羊杂面相要挟,然后赶紧岔开话题,打断老道士继续往下聊。
“人头蛊?老道你见过这种蛊虫吗?”晋安让老道士解释解释。
“蛊,源于巫术之一,盛行于南蛮或草原,在康定国很难见到,因为在几朝之前,曾发生过京城巫蛊之乱,巫蛊企图染指帝位,后来被屠戮一光。侥幸逃过追杀的人,一部分逃到了南蛮雨林,一部分逃到了塞外草原,才得以苟延残喘,逐渐恢复元气。”
“这蛊,算是五毒一道,不入阴祟,所以刚才小兄弟你给人头蛊王脑门贴一张五雷斩邪符时才会起不到效果。”
“这蛊在老道我走南闯北的这么些年里,见过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在康定国已经很难见到……”
这人头蛊究竟属于百虫里的那种蛊虫,就连老道士也一问三不知,按照老道士猜想,这种人头蛊寄生在人的躯体内,以人血肉与精气神为食,起初应该是蛊王产卵在肉类食物上,然后通过饭菜给人下蛊。
当这些虫卵被人吃进肚子里后,在人的体温孵化下,开始破卵而出,然后钻进人的血肉里生存。
等人头蛊长大些后,开始顺着血管循环,钻入人脑,一点点蚕食人脑。
因为头颅关乎着人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有虫豸钻进脑子里,人开始出现各种古怪行为。
具体可以参考薛家大少爷薛雄。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蛊虫只出现在梅雨季节,薛雄为什么每到下雨天就会病症加重的原因了。因为毒虫喜阴暗潮湿天气,适合的气候,能有助于它们更快生长。
最后,在第二年的梅雨季节到来,人头蛊彻底成年,开始自动朝蛊王方向归巢。
听了老道士的猜想,晋安几人也都深表赞同,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了。
这个时候,胆子奇大的李护卫,在地上那颗还在冒着烤肉热气的人头蛊王边蹲下大肚腩身子,他居然一点也不嫌恶心,也不怕人头蛊王没死绝,给他咬断了手指头,居然主动伸手进嘴里一阵乱掏。
然后捏着鼻子,强忍恶臭的掏出人头蛊王里的那几张纸条。
这些纸条说来也是奇怪。
被人头蛊王咀嚼了这么久,居然一点都没烂。
李护卫一只手捏鼻子,一只手去扒拉纸条,过不多久,他惊讶朝晋安几人招手:“晋安道长,你们快来看,这张条上写的好像不是何老爷那位大伯的生辰八字。”
“这里一共有两张纸条,都不是何老爷大伯的生辰八字。”
晋安、老道士他们也好奇凑过来,问李护卫为什么这么肯定?李护卫说,这两张纸条上都写着别人名字,没有一个人名字是何良畴。
几人闻言大吃一惊,结果这一看还真是。
晋安沉吟了下,说桃源村里一共献祭了两波人,分别是桃源村本地村民,以及岭前乡的张家。献祭两次,替两人改头换面,改为贵人命。莫非这纸上的生辰八字就是那伙古董商人要改命的两人?
这事还得回到府城,请何府大夫人帮他们暗中调查下,这事牵扯到何家祖宅与张家祖宅,相信大夫人会很乐意帮忙。
可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
既然这两张纸条,都是要改命格之人的,那第二张纸条是怎么送入地下金棺里的?
如果那伙古董商人重回桃源村,不可能没发现到玉游子围着人皮旗鼓布下的五帝铜钱阵吧?
最后晋安猜想,对方作为奇人异士,手段肯定不止一种,应该是不需亲临也能把生辰八字送入金棺里,比如探囊取物,焚香上听…光他知道的道术里,就有二种方法可以办到。
就像他与玉游子都修有道术“探囊取物”,不需要刨土也能取出金棺一样。
估计对方也是担心擅自动土,会破坏了桃源村里布下的环环相扣风水局。或者是忌惮金棺里的人头蛊王,要不然也不会另外打生桩,用来以邪压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