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脖处血流如注,一下染红戏台,流淌到地上。
别说看客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突然的一幕,就连张虎这些衙役也没反应过来,等张虎带人冲上戏台制服住吓傻原地的杀人凶手,底下的上百人看客才终于反应过来,顿时炸了锅,人们恐慌踩踏,争相往外逃。
“杀人啦!杀人啦!”
“死人了!”
“跑啊!”
本就是用草帘子隔起来的草墙,直接被恐慌人群撞烂,根本拦不住,守在外面的衙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群逃散,无能为力。
大悲大惊最伤神,这一天变故太多,黄班主终于扛不住,两腿一软吓瘫,幸好被眼疾手快的晋安扶住。
他渡了一口脏炁,调理黄班主气息,然后才交给老道士:“老道,你扶黄班主找地方坐下休息。”
说完,他也冲上戏台,检查石志平的死是怎么回事。
戏台上遍布鲜血,被血柱喷洒得到处都是血,晋安摸了下无头尸体,还带着体温,的确是活人被斩首。
“有点意思,我更加好奇了,这石志平到底要搞什么鬼。”晋安抽离手指,看着地上还在流血不止的无头尸体,非但没有懊恼神色,反而饶有兴趣打量起来,跟常人反应不一样。
“张兄弟,你去五脏道观找我师叔拉一口棺材来,然后把石志平尸体运乱葬岗埋了。”晋安脸带笑意说道,是人都能看出来,他的用意没这么简单。
这世上永远不缺看热闹的人,这个时候,有喜欢凑热闹的人们得知戏班子这边假戏真演,有人死了的消息,纷纷围过来看热闹。随着事态扩散,一传十,十传百,这件离奇命案很快传遍勾栏瓦肆,不到一天就传遍了大半江州府。
这一天,人们茶余饭后讨论最多的就是戏班子假戏真做的离奇命案。m.
……
……
入夜后的乱葬岗,坟碑乱倒,鬼火点点,弥漫着薄雾瘴气。
一到晚上,就有饿绿眼的野狗跑到乱葬岗里刨坟掘尸,随处可见被刨开的坟坑和被啃得干干净净人的臂骨、腿骨、头骨。
别说白天气氛阴森,没人敢来乱葬岗,到了晚上就,更是阴气森森,人影绝迹,只有一头头饿绿眼的野狗或野兽跑着坟坑,那匍匐刨坑黑影,容易让人眼花误看成是盗墓贼在刨坟。
沙沙沙……
沙沙沙……
荒山野岭,一处坟头传来异响,像是有几个人影正在鬼鬼祟祟刨坟,当乌云飘走,月光照到乱葬岗,才看清是几头野狗在刨坟。
这坟包盖着新土,木牌前还有香烛、纸钱残痕,这是个刚下葬的新坟。也不知是说这人倒霉还是该说这人祖上太缺德冒烟,才下葬就遭来野狗刨坟。
这些野狗吃惯了乱葬岗死人肉,刨坟既熟练又快,很快便扒拉出黑漆棺材。
说来也是怪,这些饿绿眼的野狗都把棺材刨出来了,却没有急着咬开棺材。而恰在这时,乱葬岗山脚下,出现一盏白色灯笼。
白色灯笼速度并不快,提着灯笼的是名年已古稀,老皮松弛如丑陋老树皮的粗布衣老汉。
老汉实在是岁数太大了,登山速度并不快,花了常人几倍时间才来到被野狗刨开的新坟前。
“嘿,你这一死倒是一了百了,给自己脱身,却连累我大半夜爬山给你缝尸又背尸,给你料理剩下的后事。”
粗布衣老汉站在坟坑前自说自话,那几头饿绿眼的野狗始终安静蹲坐一旁,没有攻击老汉。
“你们去附近猎食吧。”
这些狗并非是野狗,居然是人喂养的,随着老汉下命令,这些狗开始四散刨坟,深夜安静的乱葬岗里开始传出咔咔咔的磨牙声音。
这些狗或抱着路边人头骨啃,或从被其它野狗刨开的坟坑里叼出死人手脚啃咬起来,在这个深夜乱葬岗,听起来格外刺耳,毛骨悚然。
不知道这老汉是什么身份,居然驯养专吃死人肉的恶狗。
话说回新坟这边,老汉从背后解下包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色蜡烛与三根线香,插在坟头土里并一一点燃。
“你也别嫌我迂腐规矩多,也别不耐烦,虽然我是受你嘱托而来,但我缝尸匠一脉老祖宗传下的规矩,不能砸在我手里,该走的过程还是要走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