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王志松越是陷入了进去。越看,王志松越是心惊胆战。
那我侬词上管道升的题跋和签名。
那欧阳询法帖上乾隆三希堂宜子孙的印章印戳,还有雍正的鉴赏印玺
还有那李煜手札上宋徽宗发明的宣和装,吟首的葫芦御书章,前格水的宣和章,后隔水的政和章,尾纸的内府图书之印
还有那瘦金体的题跋,还有后面千古一帝赵佶的戳印
噗通!
一声闷响。
王志松软软的跪在了地上,双手颤抖探出想要去捧三幅手书,却是双手在空中不住摆动,完全不知道该捧哪一幅。
呜呜呜
王志松忽然一下子就哭出声来,就跟一个鬼子一般脑袋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双腿间,整个身子发出筛糠般的抖动。
而在距离王志松仅仅一尺远的地方,九十六岁高龄的陈梁老馆长早已是五体投地,手里拿着放大镜整个脑袋都杵在了三幅手札法帖之上。
一边看,一边哭,一边泪流一边笑。
看着看着,陈梁一边猛烈的叫好,用力的嘶吼,嘴里发出嗬嗬的野兽咆哮,疯癫癫狂到了极致。
没一会功夫,金锋脚下便自爬满蹲满了无数人。从高空俯览下去,趴着的人就像一个整齐的扇面。而蹲着的人则是扇面中间的点缀。
修复处的房间里死一般寂静。
整整五十个人一眼不眨的盯着这三幅无法用金钱无法用价值来衡量的绝世书帖,宛如朝圣。
心中所掀起的滔天巨浪加起来都能将整个宝岛省淹没一百次。
都是圈子里的老人,宝岛省故博分院所珍藏的国宝精品的的确确都是最顶级的。
比起内地那些省博来说,他们接触到的国宝要远远超过省博里的大师专家。
而身为在这里的老人鉴赏的水平和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这些大师任何不会明白这三幅书帖的份量!
千古未有!
真正的绝世未有!
作为同根同祖同源同脉的神州血脉,隐藏在骨子里的那一份文明的传承文化的传扬,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宝岛故博分院的老人们蹲的蹲,趴的趴,无数人早已是泪流满面,激动得来嚎啕大哭,完全失态。
尤其是王志松跟陈梁,两个人现在就抱在一起痛苦流涕,想要去摸却又舍不得,想要上手摸一下,却是真真正正的没有那个胆量,更是舍不得去摸。
看一眼都是奢侈,摸一下,这一生都没有了遗憾了呀。
外面的凄零秋雨淅沥沥哗啦啦的下个不停,调皮的雨点踊跃挣扎的飞到了窗口处好奇的看着一帮子哭泣的老家伙。
一阵阵的寒风从通风内倒灌进来,无情地肆虐。
夜,已很深沉。
“行了。别哭了。”
“都他妈别装了。”
“我还不知道你们?”
“哭也哭了,笑也笑了,最关键的是看也看了”
“现在,咱们也该来说说正事了。”
“都起来吧。这地板都被你们焐热了。”
防盗的夹胶玻璃上,雨滴们更加密集,它们都在等待着最后大结局。
故博分院们的五十个一等一的大师们互相搀扶爬将起来,畏畏缩缩羞愧万状,几乎不敢看金锋一眼,哪有半点勇气回应金锋的话。
丽霞跟另外一个人扶起几乎已经没有半点力气的陈梁,将厚实的沙发抬了过来又扶着老馆长坐了下去
陈梁将老泪抹了又抹,颤颤悠悠呜咽不堪的对着金锋说道:“哪儿来的?”
此时此刻的陈梁早已没了先前的狂妄和精明,脸上全是那幸福欢愉的喜悦和激昂。
浑浊的老花眼里满满的企盼和渴望,褶皱重重的脸上更是布满了从未有过的乖巧与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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