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也是个人精,当下也是拱手道:“对,喝多了,诸位兄弟莫要介意,来,继续。”
一时间,众人又开始饮宴。
当然,话里话外难免是夹枪带棒,这使得长孙冲等人这顿酒喝得格外不是滋味。
等房遗爱他们大笑着离席后,众人是面面相觑。
有人怒拍桌子道:“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鸟气?”
“那你能怎么办?人家就是来显摆的。”有人无奈摇头道,“而且,你还无话可说,人家真的凭借自身的本事,闯出了名头。”
“不过是小小百夫长和什长,诸位回到长安,谁的起步会比这个低?”刚刚那猪队友不屑道,“曲江池里的王八提溜出来都比他有份,有什么好嘚瑟的?”
可他这话,没人接茬儿。
这他妈就是个傻子。
正是因为官职不高,才说明这是他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少年人,谁不想证明自己?
“长孙兄,没个说法么?”萧钺问道,他是萧瑀的儿子。
长孙冲叹了口气,道:“能有啥说法?说真的,吾也想去日月山看看。
不过数月之余,两千破七千,阵斩三千有余,这是何等的战绩?
如今,大明王廷正是用人之际,不正是吾等一展抱负之机么?”
“长孙兄也打算去日月山?”他这话让李德奖很是意外。
长孙冲点了点头,道:“他们能去,吾等为何不能?”
他想去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去不去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关系。
说到底,他终究是要继承长孙无忌的爵位,功劳这玩意儿,他并没有太过于看在眼里。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转变,不过是长孙无忌来信了。
让他务必要掺和进去,他不在意功劳,长孙家在意啊。
所以,也就有了眼下的一幕。
至于说为什么要鼓动大家一起去,其实也很好理解。
他一个人去的话,还不得被房遗爱等人揶揄死?
在任何环境下,有一个自己的班底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长孙无忌从小教育他的。
“确实能去。”萧钺说道,“房老二那家伙虽然可恶了一些,但有些话其实也没说错,人家的的确确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从一介白身在短短数日走到现在的。
这对吾等来说,同样也是个机会。”
萧钺的确看重了其中的机会,他在家里行三,比众人的处境更加尴尬。
有这样的机会,自然得抓住。
李德奖也点了点头,但是并没多说什么。
李靖也给他来信了,没有要求他如何,一切交由他自己决定。
从这点儿来说,李靖比长孙无忌更像个父亲一些。
站在李靖的角度来说,他当然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一辈子都是如此,本本分分,兢兢业业,从不站队什么的。
可这一次对于李德奖来说,是个机会,他将选择权交给了李德奖自己。
长孙冲点了点头,道:“听闻殿下去了洮源城,明日待殿下归来后,再与殿下相商,大家都准备准备。”
在长孙冲看来,他们这样一群俊杰相投,李承乾哪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房遗爱、程处亮这些莽夫李承乾都收留了,他们又怎会例外?
而与此同时,李承乾也终于等到了他今日要等的客人。
“崔明远见过殿下。”再一次看到李承乾,崔明远恍如隔世。
当初李承乾离开泾阳之时是他目送出城的,彼时的李承乾,不过数十余人。
可转眼数月过去,李承乾已经再也不是昔日的李承乾了。
“数月不见,倒是忘了恭喜崔别驾高升。”李承乾笑道,“请坐。”
崔明远坐下后,说道:“不知殿下此番唤下官前来,所谓何事?”
他其实也有些蒙,李承乾在赤水源的事儿,他自然是听过的,而且知之甚多,每听一次,就感慨一次。
可他没想到,李承乾竟会主动邀约他前来。
“不知崔别驾对这洮州一地怎么看?”李承乾不答反问。
崔明远说道:“与长安之地自是不能比,不过胜在百姓勤恳,只要多休养生息几年,衣食无忧无虞。”
他这是在提醒李承乾,你可别把战火拖到洮州来。
洮州可遭受不起!
李承乾笑而不语,道:“洮州本就土地贫瘠,想要种植粮食养活自身,何其艰难?”
“殿下又有何高见?”崔明远问道。
对于李承乾,他从来不敢小视,虽然年纪不大,可单论成就而言,哪怕是他也是拍马不及。
不说别的,就说李承乾数月之余在赤水源发展成如今这般,就是他难以望其项背的。
李承乾笑道:“高见谈不上,倒是有些拙见,不知崔别驾可愿意听听?”
“殿下请言。”崔明远道,李承乾把他从临潭喊来,肯定是有事情,大家都这么忙,没事情谁会耽误时间?
“本王是这样想的。”李承乾说道,“既然洮州本就土地贫瘠,那不如另辟蹊径,在洮源一地开设榷场。”
“榷场是何物?”崔明远有些不解。
这是宋朝的产物,只是李承乾记混了,不过当下也没在意,说道:“就是让两国自由贸易的一个地方,互通有无……”
说白了就是行商。
崔明远瞬间秒懂。
不过他也不是迂腐的人,只要能改善来百姓的生活,做什么倒是不重要。
而且,洮州一代,真要靠种地养活一家子,着实有些为难人了。
“开设榷场之事,下官可以上奏朝廷,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解惑。”崔明远说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崔明远继续道:“据下官所知,近些年吐谷浑也是连年雪灾,不知殿下能拿出去什么来互换有无?”
“这事儿就不劳崔别驾烦心了。”说着,李承乾指了指身前的桌子,道,“看到没,就这桌子,如果从洮源运到长安,崔别驾以为作价几何?”
听李承乾这般说,崔明远却是摇了摇头,道:“这桌椅的确新奇,但也并非是非要不可,而且其价格怕也是不便宜,普通人家谁承受得起,最重要的是,这桌椅只要是个木匠多看几眼,都能打出来了,运往长安不过是劳民伤财,当不得一笔好生意。”
“崔别驾倒是慧眼识珠。”李承乾笑道,“不过崔别驾只看到了眼前看到的,却没有看到更深层次的。”
“还望赐教。”崔明远拱了拱手。
李承乾道:“其一、这样的桌椅就不是卖给普通人家的,它对标的就是大户人家,所以,对于普通人家承受不起的价格,但对大户人家而言,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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