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话,李乌梢已经驾风飘去,楚明炼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关上逛了一周,阵前却又飞来一女子。
这女子面容姣好,筑基中期修为,身着浅碧色道袍,法光湛湛,一看就不是凡品,黑发在身后如瀑,插着几根钗子,很是漂亮。
这女子施了一礼,温声道:
“在下葭川鄰谷家,鄰谷兰映…意欲求见清虹道友。”
“原来是葭川鄰谷的道友,在下楚明炼。”
楚明炼只是个来此处炼器的,并没有打开大阵的法器,摆手推脱了,瞧着鄰谷兰映望了两眼,客气地下去了。
鄰谷兰映也不心急,只在阵前默默的等着过了十几息,果然有人上前来,是个明媚大方的女修,恭声道:
“青杜李明宫,见过前辈。”
这般神态是很讨人喜欢的,鄰谷兰映微微一笑,随她入了阵,穿过几道城墙,很快就见到座小山,山上的陈饰都很简朴,没有出奇处。
进了洞府,她一眼瞧见白衣女子正在桌边读着玉简,殿上平放着一把银枪,时不时有白色的闪电跳动出来,发出细碎的霹雳声,
“这是那雷修李清虹了…”
“鄰谷兰映见过道友!”
鄰谷兰映打量着她,李清虹也同样观察起来,笑着从上首下来,和气地道:
“近来乌梢多有叨扰,麻烦道友了!”
听着这话,鄰谷兰映的面色略有尴尬,笑着答道:
“自是不麻烦的,我家谷儿也能有个伴。”
按着她的语气来看,谷儿就是那白蛇的名字,李清虹心中有些预感,暗暗计较:
“鄰谷兰映寻我能有什么事?十有**都是李乌梢与那谷儿之事了…”
两人客套一阵,鄰谷兰映果然道:
“近年贵族的乌梢与我家谷儿走得近了…我便见他许多次,不但心思机敏,实力也算得上不错,我家谷儿毕竟年轻,一来二去,也学了不少东西,受益颇多。”
李清虹笑着点了头,轻声道:
“道友的意思是…?”
鄰谷兰映尴尬一笑,缓和着语气:
“这事情若是能促成自然是最好的…两家早些年便有结过缘分,兰映也很是钦慕前辈…”
“谷儿与我聊过数次,她也犹豫得很,说是乌梢实力不错,李家也是一等的大族,李乌梢也甚是关爱她,便犹豫许久…”
李清虹听到此处,隐隐觉得不对,表情也收敛起来,沉色不言,鄰谷兰映低低地道:
“可家中孩子年轻,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此事不成…她祖祖辈辈从来是渌水,始终想着要个修渌水的夫君,乌梢却是府水…”
鄰谷兰映讲得很委婉,可李清虹知道的并不少,一听便明白过来:
“什么渌水府水!原来是嫌弃李乌梢钩蛇血统驳杂!”
钩蛇乃是渌水羽蛇的后裔,自然以渌水最为纯正高贵,李清虹也是见过那谷儿的,足足比寻常钩蛇大了一圈不说,鳞片细腻光洁,高贵典雅。
而其余合水坎水便差些,主要是羽蛇属下的后裔,而诸多钩蛇氏族之中,唯独没有府水,自然是府水最贱。
李乌梢在遇见李渊蛟之前一直落魄,实力低微微甚至到了到逃入咸湖的地步,与这血统也是大有关系。
如今这么一说,李清虹心头顿时冷下来,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诸修早就把李乌梢看作了自己人,心中不爽利。
鄰谷兰映并未欺瞒,委婉地把话讲了,心中发苦,去看李清虹,见李清虹面无表情,只好解释道:
“此行绝无什么轻蔑之意,只是亲自与前辈说一声…带了赔礼来,望着前辈能谅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鄰谷兰映也是头疼至极,身边的钩蛇谷儿是族中声望实力俱全的老蛇独女,鄰谷兰映也是要尊重几分的。
她早些时候听到两蛇的事情,还激动了一两日,李家如今正得势,鄰谷兰映能攀上些关系自然是求之不得,可她再怎么对这亲事满意,到底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怎么能叫谷儿委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