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天狼的嚎叫声又是如此嘹喨,但凡有点危机意识,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不理不睬。”
“不急。”夜寒君以唇语道:“看看他们玩什么把戏,再行应对也不迟。”
完铭点头,藏身于柳树的阴影中,身形愈发的消瘦。
……
渐渐地,三轮镰刀紫月,熄灭、亮起,预示着一天结束。
冥灯深渊的一天,约等于巨蛙池沼的两天,时间的概念并不等同。
也就是说,夜寒君站在无花土外,足足等了48个小时。
那半队士兵,也都跟着跪了48个小时。
以他们的体质,恐怕也会酸胀不适。
“岂有此理!”
“你们的领主,是不是不把夜氏少王放在眼里?”
血月天狼怒了,一巴掌抽出。
跪倒的士兵全部飞了出去,撞在柳树树干上,发出砰砰砰的闷响。
“哎呀,殿下,息怒!息怒!”
一头长有六个脚的蜥蜴,爬上柳树的后面,攀爬至头顶。
有一个鼻尖有痣的老头,挂着谄媚的笑容,不断安抚道:
“殿下,您有所不知啊!”
“我们的殿下近日来太过于疲惫,谁也不见,正在用药浴调理身体。”
“听到是您来后,他本来打算中断药浴,说什么也要来门口迎接。”
“但殿下身边有位药师,苦口婆心劝阻。”
“听他的意思,这药浴既然开始,绝无中断的道理。”
“不然身体没调理好,还会落下隐疾,反过来大伤元气。”
“少王殿下,您有重要的事吗?要是急得话,我为您通报。”
“要是不急,您看能不能等殿下结束药浴,我们好好的再来迎接您。”
“急,也不急。”
夜寒君淡淡道:
“我要借你们领地穿行而过,这点小事也要禀报吗?”
“那是自然!”
疑似管家身份的老者,明明只是第6位阶的眷主,却是各种浮夸道:
“少王殿下要从我们这边借道,本不该推辞。”
“但我们领地内也有不少危险的区域,平日里都要小心避让。”
“殿下不妨再等一等吧,也就六七十天的工夫,等结束药浴,柳殿下亲自来给您带路。”
“六七十天?”
夜寒君笑了,笑容一闪,眸光泛冷道:
“我也略懂药理之道,什么样的药浴要这么长时间?”
“殿下,鄙人是粗人,不敢过问柳殿下这些问题。”
管事不断点头哈腰,态度上极致恭敬,言语上却是不断寻找着借口:
“少王殿下,希望您理解一下。”
“您来得太突然了,时间这么不赶巧,我们也很无奈啊。”
“吼!!”
血月天狼向前蹿了一步,血红色的爪子,隐隐对准六脚大蜥蜴的脑袋:
“老狼怎么觉得,你们是诚心不想让我们过去?”
“狼王阁下说笑了。”
管事不见惧色,继续说着场面话:
“我们殿下真的很看中这一次药浴,为此怠慢几位,实在是无奈之举。”
“混账!”
血月天狼作势欲扑,夜寒君将它拦下,轻轻摇头。
“殿下,前面那个士兵队长,那才是发自内心的恭敬!”
“这个油嘴滑舌的老头,明显是在搪塞我们,根本不想让我们从无花土借道通行!”
龇牙咧嘴的血月天狼,暗中怒斥道:
“我们强闯怎么样?”
“夜柳那边,第7位阶的护卫撑死了一两个。”
“我们把骨龙叫上,再把忘土、深渊魔虫全叫来,加上完铭,绝对有碾压他们的实力!”
“不妥!”
夜寒君尚未搭话,完铭严肃提醒道:
“同为夜氏族人,家族连恶性竞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是良性竞争。”
“一旦强闯,视为‘开战’。”
“眼下鬼煞河域刚刚开始整顿,忘土连结界都没有凿刻完成,内部更是空虚如不设防。”
“而夜柳已经在无花土经营了二三十年,难保有一些底牌,是我们目前不具备的。”
夜寒君予以认同:
“我也不希望这个节骨眼上牵扯到领地之争。”
“说不定,引我们动怒,进而开战,就是对方的目的。”
“夜柳为什么要这样做?”
血月天狼卸下几分狠厉的气息,茫然不解问道。
“我认为,他自己没有这个胆子。”
夜寒君嘴角上扬,暗中自语道:
“他成年之时,被动觉醒的职权只有D级,本家里面必然垫底。”
“按理说,他大概率通不过试炼。”
“偏偏他通过了,成为了小概率里的那一部分。”
“不管归咎幸运还是实力,这都不碍事。”
“二三十年过去,他不可能晋升第6位阶,撑死了第5位阶的中上游,也有可能是下游。”
“胆敢如此堂而皇之的阻扰我们,势必是有人在背后保他。”
“那怎么办?”
血月天狼非常不爽,“若非比殿下多活了些年头,我们反手就能拍死他。”
“这等跳梁小丑也敢嚣张行事,真不怕殿下一日功成,回过身来全部清算?”
“他们就是认为我成不了气候。”
夜寒君摸了摸血月天狼脖颈的毛发,“先回去吧,这里不适合硬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