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君惊讶地望着头顶,那里有一盏灯,燃起的火焰呈现猫爪的形态,极度特别。
祂太大了,与方才望见的星球并无明显的区别,扎根黑暗,壮观、神秘、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近。
“这是「灯」。”
“因为一些原因,祂暂时死了,我们把祂的尸骸搬过来,姑且可以作为光源。”
“暂时?”
夜寒君还没有找到说话者,下意识反问道。
“嗯,据推算,祂还有一成的机会复活,具体能不能成,就要看祂的造化了。”
橘黄色猫爪大灯下,一头小鹿踢着蹄足,视虚空为平地,悠哉悠哉走过来。
瓜瓜的眼睛立马就直了,盯着这头浑身雪白的鹿,激动得险些跳起来:
“老祖宗?!”
“你怎么比本瓜的本体还要小呀,是施了变化之术,还是就这么大?好可爱!”
“小不点……”
雪鹿停住脚,充满灵慧的眸光中,隐隐透着一丝恼意:
“老实说,我忍你很久了。”
“我很老吗?非要喊我老祖宗?就不能想想其他的称呼?”
“那……净姐姐?”
瓜瓜心思活络,小脑瓜子一转,脱口而出。
“这个可以!”
雪鹿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正要夸赞一两句。
寂灭的黑暗中,一只毛笔疾驰而来,点落虚无,画出一个硕大的“惊”字,似有血迹流淌。
“净,长点心吧。”
“都是四十多万年的老妖怪了,还姐姐,吾听得头皮发麻!”
“怎么,你有意见?”
雪鹿瞪着毛笔,那扬起的下巴,还有那充满威胁的眸光,极具压迫力。
“自然……没有!”
大毛笔话锋一转,一边绕着雪鹿盘旋,一边殷切道:
“你看,吾好像比你晚出生几秒。”
“喊你姐姐,你会答应吗?”
“滚。”
雪鹿抬起前蹄,用力一踹,大毛笔当即上蹿下跳,连连乞求饶命。
“……”
夜寒君、瓜瓜,有默契的进入石化的状态。
看来冥古的老祖宗们,多少也有点童心未泯。
祂们和想象中高高在上的姿态截然不同,即便超脱天外世界,相互之间也有着深厚的羁绊,彼此之间的情谊不可斩断。
“行了,这般打闹,成何体统?”
一团扭曲的光雾徐徐飞来,刹那间构造成人类的形态,竟与夜寒君一般无二。
夜寒君与祂面对面,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相当微妙。
“我是「幻」。”
镜像夜寒君颔首,开门见山道:
“这次邀请你来天外,主要想让你了解一件事情。”
“你是不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我们不愿折返下界,亲自阻挡「祸」的胡作非为?”
“很简单,一来我们降临,只会让下界不堪重负,加剧毁灭。”
“二来,我们对于下界没有太多的归属感,虽然在那里诞生,但我们的源头毕竟不同,内心渴求的东西不一样。”
镜像夜寒君面无表情,顿了顿,用陈述事实的口吻继续道:
“太古的天尊想要统治下界,而我们这些冥古初代,只想知道,祖星为何破败,又为何要把我们送往异世界生存。”
“祖星?”
夜寒君注意到新的关键词。
联想到幻境中所见所闻,他试探着问道:
“是指你们真正的孕育地,也就是还没有把本源赠予当前世界的地方吗?”
“嗯。”
幻点头,心念一动,一束橘黄色灯光照向远方:
“我们把我们的本源世界,叫做‘祖星’。”
“自抵达天外,我们一直在寻找,近古宙末年有了线索,新生宙时,我们找到了,就在这里。”
夜寒君聆听着,眼神一瞄,忽而后背发凉。
那温暖的灯光宽广无垠,往前递增,一条永恒的光路瞬间铺就。
在那最终的黑暗之地,似有一颗破碎的星辰,散落着钻石般耀眼的光芒。
“这就是祖星,已经毁灭了。”
净靠过来,领着夜寒君和瓜瓜踏上光路,表情略微落寞:
“祖星远比你们的世界繁华,鼎盛之时,犹如神上之神与圣兽之间的差距,不啻天渊。”
“目前有两种推测,一个是这里曾经爆发惊世之战,祖星是被硬生生打坏的。”
“另一种说法,祖星的寿命到了尽头,由极致繁华转为极致衰败,残留的本源有的遁走,有的则带着我们这样的血脉种子,访问其他的世界,重新寻找栖息的土壤。”
墨哼了一声,温吞道:
“吾等比较倾向于后者。”
“有线索表明,残留的本源至少分成五份,也许在其他的位面空间,还有类似于吾等这样的生命体。”
“但是嘛,天外世界,这个描述太笼统。”
“吾等能找到祖星已经极不容易,想要发现其他有生命的大位面,不知要几十万年还是几百万年,能不能活到那时还是未知数,期待过多,容易失望。”
“不过——”墨话锋又一转,“吾等还是有重大发现的!”
“在吾等找到祖星前,已经有异位面的旅客,曾经来过这里!”
墨写下一连串的“疾”字,漫长的光路瞬时抵达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