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又道:“那第二个问题,西王母要掌刑罚,不知是否有一套完整的天庭天规?”
西王母道:“天庭天规自当由天道定下,吾监督刑庭,顺应天道而行,却也不必为此劳心。”
“天道定下?天道若能定下,为何至今这天地还是这般混乱?”
李平安目光变得犀利了许多:
“第三个问题,西王母可知,人族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西王母淡然道:“吾居于瑶池之地,与历代人皇皆有往来,对人族也算是有些恩情,人族自亏欠吾许多因果。”
“亏欠因果,原来如此。”
李平安拱拱手,笑道: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西王母还请回去吧,我与西王母并无相同志向,天庭之事,也不必多谈了。”
“哦?”
西王母面色渐冷:
“李天帝三问于吾,莫非只是想借此奚落?
“李天帝可知,吾也非……”
“尊师鸿钧,为洪荒第一强者,”李平安淡然道,“你有天后命格,本自混沌化生,上古抵达洪荒,静待人族崛起、入人族新天庭为天后。”
西王母冷然道:“女娲竟将这些都告知于你?”
“不过是天道所示罢了。”
李平安抬头看向西王母,缓声道:
“我此前三问,只是想了解西王母对未来天庭之展望,但得到的答案,却让我这个晚辈,痛心疾首、难以成说!
“前辈自人族诞生前后抵达这天地,自人族遭灭顶之灾时也曾出手相助,晚辈一直将前辈当做贤良大能,有洞悉至理之能,存悲天悯人之善。
“可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西王母目光冰冷:“小辈不过偶得天道机缘,何敢猖狂!”
“我不过是陈述实情,有何猖狂之处?”
李平安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注视西王母,冷然道:
“人族如今是天道的支柱,西王母口称顺应天道之意,却对人族当前困境视若无睹。
“人族困境有三,仙凡有分、上古遗患、大教争锋!
“新天庭以人族为主体,为使上下信服,为保天道昌盛,自是要从这三个问题入手,为人族解困疏堵!
“此为新天庭立足之本!”
西王母目光稍缓,皱眉瞧着李平安。
李平安负手踱步,似是怒火中烧,嗓音越发急促:
“西王母想要执掌刑罚之事,却对未来之天规天例毫无概念!莫非执掌刑罚只是为了宣扬自身威仪?
“莫说人族,天地间的生灵都在遵循的理念,难道不是杀人者死、伤人者刑、为恶者遭众弃、为善者得众举?
“这难道不就是公道,这难道不是天道?
“天庭刑罚,不只是对天庭之仙,还是对天地间生存的万灵,赏善罚恶、惩处巨恶,此为天庭运转之理!
“西王母前辈你张口就要执掌刑罚,却对刑罚二字毫无概念……你连最基本的理念都搞不清楚,如何执掌刑罚,如何司职正神!”
“吾如何不知!”
西王母站起身来,面露薄怒:“吾不过是……一时未曾想到这些……”
“是一时未曾想到,还是从未想过这些,您自身之事也当自知。”
李平安叹了声,坐回了座椅中。
他道:“西王母前辈,我非有意指责,只是心底太过失望罢了。”
西王母抿嘴注视着李平安。
李平安顺着这股激荡起的情绪,继续说了下去:
“此前我确实有意躲避西王母前辈,但这并非是躲避与西王母前辈联手,相反,轩辕黄帝陛下知晓、女娲娘娘知晓,我也知晓,西王母自上古至今积累的一方势力,若是能纳入新天庭之列,新天庭自是能如虎添翼,渡过前面最艰难的时期。”
一缕天道之力突然自李平安掌心凝聚。
李平安话语一顿,信心大增。
天道又跟他共鸣了!
李平安目中绽出神光:
“我此前躲避西王母前辈,只是因,我不愿辜负我青梅竹马的师妹,我李平安虽只是东洲一小修,却知何为负心薄幸之辈、何为狼心狗肺之徒!
“我立下大宏愿后,被天道锁定为天帝,西王母有天后命格,又立刻派来青鸾神鸟……我不躲又能如何?
“抛妻弃子成天帝者,天道岂会容忍?
“但现在,与西王母前辈简单交谈,我却是心如死灰。
“前辈……新天庭建起后,并非是招揽几方势力,让各方势力聚在天庭之中,排资论辈、划分天道权柄,而后自天庭中闭门修行、与天地同寿,每日纵情欢乐、按时举行宴会,却对人世间疾苦、对凡人所请、对难民所求视若无睹。
“前辈或许会说,生老病死、天道之理,祸福双增、天道之明。
“但那样的话,我直接给天道写一套规矩就可,还要天庭作甚?
“人族之天庭,是为生灵鸣不平,是为人族执公道!人心所向,才是权柄,生灵称赞,方显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