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志笑道:“凡事都要搞个规范,万事开头难嘛,不要怕麻烦。”
“是、是,您说的极是。”
“这个……啧……”
李大志沉吟几声,瞧了几眼不远处正在为某个布景起争执的长老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鑫辉。
“师祖,怎么了?”
“布告后面加一份筹备堂内的长老名单,”李大志低声道,“各位长老这般劳心劳力,合该署名,记得加一句——署名排位是按道号的笔画多少。”
王鑫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个倒是不难做。
李大志接过布告,仔细看了几眼,指着第三竖行,温声道:“门内特召开这五个字前面,还可以加两句。”
“师祖想加啥?您不是刚才还要我精简的吗?”
“你看看,悟性不够了吧!看你是第一次做这般事,我就多指点你几句。”
李大志正色道:
“咱们整个万云宗,应该团结在谁的周围,才能将宗门持续发扬光大?”
王鑫辉国字大脸上带着一点茫然,很快又眼前一亮:“开山祖师!”
“哎呀,是掌门、掌门!我师不问世事很多年了,他也不在乎这般名头!”
李大志满脸嫌弃状,皱眉道:
“你在这门内两字前,加上一句‘在掌门的督促以及各内门长老的关怀下’。
“还有这结尾之前要再加一段话,就说……嗯,有了。
“我万云宗开山至今,历代门人弟子戮力前行,遵三位祖师之教诲、发扬苦修之精神,弘扬侠义正气、培育万千英才,为东洲人族之崛起作出杰出之贡献。
“望新入门弟子努力修行、报效师门,在本次大比中,赛出品格、赛出风范。
“就这样吧。”
王鑫辉听得连连点头,心底一阵赞叹。
‘大志师祖怪不得能被开山祖师与掌门这般器重,只是简单几句,竟就如此有格调。’
“师祖高见,我这就去弄!”
“辛苦辛苦。”
李大志含笑点头,又叮嘱道:
“鑫辉啊,待大比落幕后记得再弄一份布告,该布告将筹备堂内的所有人,从长老、到执事,按对应职位写上名号。
“大家辛苦一场,自当表扬一番。”
王鑫辉一愣,小声问:“连执事的名字都写?”
李大志笑道:“只要是干了活的,有明确职位的直接写,没有明确职位的,最后弄一个场务、候补、随应之衔,也写。”
“谢师祖!”
王鑫辉略显憨厚的一笑,走起路来都呼呼带风,突然干劲十足。
李大志放下茶杯,起身在大殿内溜达了一圈,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李平安写给他的玉符端在手中,再次细细阅读了几遍,禁不住心底感叹。
“还得是咱平安。”
……
正当凡事殿忙的热火朝天,莫易道人洞府附近的凉亭内,气氛又沉闷了下去。
此刻,就连莫易道人自己都有点拿不准了。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大气运’?
凉亭被透明的结界笼罩,自是为了方便此地的几位长老交谈。
一老妪皱眉道:“这李大志当真是深藏不露,今日他在那凡事殿中竟像是变了个人,着实让贫道措手不及。”
“他何止深藏不露。”
那位毕姓内门长老冷笑了声:
“贫道不知各位今日是否看懂了,这李大志深谙权谋之术。
“他那心思,比你我这般久居山中的炼气士,复杂了不知多少倍!
“你们几位此前在凡事殿商议这些事时,他先是故意示弱,表现的颇为茫然,等伱们说的差不多,突然开始反击。
“他设置筹备堂这一步棋当真厉害,只是简单一句为了让各位仙人做事更加简单高效,就将掌门赋予他的大权稳稳握住。
“原本咱们只要有长老的身份在,就都能在大比之事上说几句话。
“现在筹备堂一立,还是由他亲自邀请的长老、执事把持,这就轻而易举将咱们排在外面,咱们虽是长老,却非他筹备堂中之人,已无法对此次大比有半点影响!”
那四名此前在凡事殿中捧杀挤兑李大志的长老,表情都有些阴沉。
“这一场自是大志师祖赢了。”
有位外门长老叹道:
“此也非我等之过,大志师祖今日给咱们露了一手,当真令贫道刮目相看。”
“难道咱们就这般看他在凡事殿作威作福?”
“话不能这般说,”莫易道人笑道,“大志师弟奉了掌门的命令,而今也是在全力做好掌门交代之事,怎能说是作威作福?”
几位外门长老连忙点头:“副掌门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