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当皇帝,那还不是一个死吗?
难道就只有当狗才能活下去吗??
“嘭,嘭,嘭。”
有人叩响了门,打断了曹髦的思索。
“主公?有人前来拜访!”
门外是刘路的声音。
曹髦起身,开了门。
就看到刘路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在他身边还站着两个人。
一老一少。
老人正是先前跟曹髦求助的那人,而他身边的那个孩子,则是他的孙子。
曹髦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是老丈啊,请进内屋。”
老人急忙摇着头,“不敢,不敢,卑鄙之人,实在不敢入内。”
“无碍,您看连刘路都常进来!”
刘路挠了挠头,并没有被轻视的想法,反而是跟着憨笑了起来。
这两人被曹髦带进了内屋,刚坐下来,老者就赶忙起身,领着孙子,向曹髦行大礼跪拜。
“快起!快起!”
“我可不敢受长者这般大礼!”
曹髦急忙将人扶起来。
老人很是开心,“曹公,今早县里派了人,当众洗清了我儿子的罪名,又公布了束曲的罪行,这都是因为您的缘故,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
“不必言谢。”
“只是您失去了儿子,又带着这么一个小孙子,往后该如何生活啊。”
老人眼神明亮,自信的说道:“曹公不必担心,我懂些木匠活,虽无力耕地,却有维持生计的本事,我们两人,吃的也不多,我这孙子虽然小,却很乖巧,再过些时日,就能来帮我做事.....”
老人此刻精神奕奕,一点都没有县衙前那麻木恍惚的模样。
曹髦有些愣神,“您倒是乐观,前些时日,我还有些担心.....”
“哈哈,我知道,曹公是怕我自行了断吧?”
“我还有孙子要照顾,怎么能轻言生死呢?”
“再者说了,我家儿子没有带着污名下葬,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对比其他人家,已经好太多了。”
“自从您搬来元城之后,就很少有人再敢欺负我们了,整个元城的百姓,都感谢您的恩德呢。”
曹髦说道:“这元城的官员,实在是可恨,竟没有半个为民做主的,我听闻,过去这里倒是有不少的好官....”
“哈哈哈....”
老人笑了起来,“老夫在这里活了数十年,可从不曾见过什么好官,这些人,何曾将我们这些黔首放在眼里?”
“他们眼里的百姓,大概都是束曲这样的人吧,我们没有耕地,没有房屋的,只能称为流氓,即使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曾有人为我们做主,您是头一个嘞!”
“我听到有人说,庙堂想让您当皇帝,我就说呢,也只有真正的天子,才能像您这样吧。”
曹髦再次皱起了眉头,许久都不曾说话。
老丈有些诧异,他忍不住说道:“曹公似有什么烦心事?我虽年迈无力,乃卑鄙之人,可曹公若是有什么吩咐,我可以为您效劳。”
“无碍,无碍,只是近期有些不顺而已。”
“曹公啊,谁家都有些烦心事,都有不顺的时候,不必如此沮丧,住在我家隔壁的王公,他有三个孩子五个孙子都在凉州战死了,他还在努力抚养病重的妻子,住在我对面的周生,被打断了腿,每日都爬着前往耕地...”
“我们不曾读过书,不像贵人那般聪慧,不知什么道理,但是天下哪有活人被死事所烦扰的理呢?”
“无论是什么烦心事,总有办法可以解决,况且,曹公这般仁德,天自佑之,何以烦恼呢?”
老丈带着孙子离开了,离开前还再三拜谢曹髦的恩德。
曹髦看起来却有些茫然,愣神。
猛地,他反应过来。
当杨综还在吃酒的时候,就看到曹髦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曹髦一把抓住了杨综的衣领,直视他的双眼。
“大汉不曾灭亡!!”
“啊?您说什么?”
“国破山河在!”
“大汉已经被魏取代了,魏还会被其他人取代!但是,我们脚下的这土地!土地上的这些人!他们永远都是不会变的!再过两千年,他们依旧是一样的人!!”
“他们不会向困境低头!不会被击溃!不会跟你这样躲起来醉生梦死!”
“我也不会!!!”
“啊???”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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