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骗人的时候就没代价了?”方隐恨恨说道。
尽管如此,方隐还是又用眼神确认了一遍:拙悟确实想知道缘由。
于是,她便叹了口气。
“我多希望你的好奇心能用在别的地方,比如我们现在怎么出去,或者有什么打败老母的方法,这都比打听我的过去,要有用的多。
不过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有多坦白呢?就像我脱掉衣服以后的身体一样坦白,丝毫不隐瞒。
这地底下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我是从水上来的,他们当我是某个航海家或者冒险者,阴差阳错进入无间世界。
但事实上,我已经和海洋结缘已久了。
因为我的父亲是船民,我的母亲是他买来的,我们的家就在一艘小小的乌篷船上,所以我们几乎是永远漂在水面上,不会上岸。
我们偶尔靠岸,看见岸上那些缆绳,泥土,也是因为有客人上了船。
只要两角钱,客人就可以登船,进入船舱里和我的母亲快活一次,我父亲在船头招呼客人,而我则在船尾烧水,做饭。
水上的人家,平日里女人做的就是娼妓的勾当,男的则是划船,大多数时候捕鱼,偶尔捞尸向善堂讨些赏钱,某些时候也会当海盗,赚点刀口上的钱。
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不管是做强盗还是陪人睡觉,不光是我们家,就别的船民也都是这样做的。
我从小看不同的男人在母亲的船舱里进进出出,或老或年轻,有的粗鲁有的虚伪,刚开始还有些好奇,后来也就习惯了。
我并不觉得觉得这是什么丢人或者难堪的事情,这只是为了吃饱饭而已,为了填饱肚子,这不丢人。
在母亲死了之后,她之前是怎么做的,我就也还是那样做,我的父亲还是在前头收钱。
后来有天,船上来了个很白净,文弱的青年,他怯生生的,似乎是未见过这样的场合,也未跟我这样的女人接触过。
我那时候觉得他很可爱,长得也好看,于是在他穿上裤子后,我朝他嘴上亲了一口。
然后我温柔地看着他,他一走出船舱,便朝水面上吐了口口水,还用袖子用力擦了擦嘴巴。
哈哈哈,他妈的!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所做的,并不是什么无所谓的,反而是一件很难堪的,会叫人嫌弃的事情。”
拙悟听完,沉默许久,忽然又难以自制地笑了起来,笑到弯腰抱着肚子。
直到发现方隐在静静看着他后,他才抱歉道:“对不起,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因为这件事,想到了我自己身上。”
“你?”方隐皱起眉头,“你也……”
“不是一回事!”拙悟脸红了起来,“我是说,我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和遭遇,好像都跟你差不多。”
方隐点点头,“是差不了多少的,或者说,你比我更惨一点。”
“好了!”
拙悟拍拍手,“眼下不是诉苦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座谈会,我答应跟你合作了。”
“唔?就这么简单,我只讲了一个故事而已。”方隐疑惑道。
“就是这么简单,”拙悟点头,“一个故事就足够了。”
“现在几点了?”方隐突然问道。
“十点,眼下是十点了。”
拙悟又看了一眼怀表,“九星连珠,还未出现对吗?”
“你已经知道了?”方隐不由地惊讶起来。
拙悟微笑道:“我不知道你们具体的计划,但我推断跟这个息息相关。”
方隐赞叹:“你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聪明人。”
达成协议后,两人并肩,一人举着一块萤石,开始寻找可能的出路。
就在这时,黑暗之中,一串呢喃在两人耳边响起。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方隐和拙悟同时看向对方,两人的表情都在诉说着一件事,那就是他们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同时这也表示:老母真的已经“复活”了。
与此同时,在那片黑暗之中,还传来一声怒喝。
“扑你个街啊!天天玩一样的把戏,你不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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