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的时光,风吹雨打,加上那些闻着味过来的豺狼野狗,如今那里除了几块埋在土里,依稀辨认得出颜色的布条和一些行囊外,再无别的痕迹。
“再往前走,会死的。”二柱低声呢喃。
“我也知道。”薛安脸上也有些忧虑。
“而且,这是奎老爷发话要留下的人,祂老人家托了梦,我们留不住他们的话……”
二柱转头看向身后同样忧心忡忡的众人,不管男女老少,脸上满是愁容。
然而他们已经知道,尹秀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绝不可能愿意为他们停留在此处半分,而打又不可能打得过,所以他们就只能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
队伍到了“界碑”处时终于停下。
魏大红赶上来后,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跳下,然后放开缰绳,深吸一口气就要往前迈出一步。
“你干什么?”尹秀问道。
魏大红咧嘴,亮出一口白牙,“按照我们脚夫的规矩,绝没有叫客人在前面探路的道理,谁要是这样做了,是要被同行看不起的。
我是我们村一行人里最年长的,也是最有资格说话的,我要是不走在前头,回去连祠堂都不配进。”
说着他就要往前走,直到被尹秀的手拉了回来。
“魏老大。”
这还是尹秀第一次这样称呼他。
“不合适啊这样,如果前面是什么刀山火海,地雷沼泽什么的,你尽管往前走,去前面探路,免得我们掉下去了。
可眼下这样的状况,不是掉进水坑或者泥坑里,就算是被地雷炸了我也能把你救回来,然而你要是往前走出去一步,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无法保证了,因为你不是玄门中人。”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这条命还有用,没必要急着死。”
尹秀说着也从马上跳下来,却听到背后又传来了马蹄的响声。
他回头一看,任七正驱着马打算往前走。
“怎么,你是觉得我去也不合适?”
任七看他一眼,似乎并不把诅咒什么的放在眼里。
“不是,”尹秀摇头,“马留着,还有用。”
“明白了。”
<div class="contentadv"> 任七也从马上翻身下来。
“你还真去啊!?”尹秀问道。
“难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客气一下?”
任七摸摸下巴,“你们其他人有可能昨晚真梦见那什么奎老爷了,结果自己却给忘记了,然而我不一样,我这人从来不做梦。”
“你都不睡觉的,你能做梦吗?”
尹秀摆摆手,示意任七往后退。
任七还要坚持:“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当然是,”尹秀笑笑,“然而这里是我说了算,行船要听船长的,陆上走得听头马的,这是规矩,别忘了,这是我们之前的约定。”
“我们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约定了?之前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我怎么感觉你越说越多,一直在往上添条件?”任七咬牙切齿。
“没办法。”
尹秀摊手,“那时候你不请个公证人,也不签字画押,那就只能是这个结果了。”
“高手哥,你得庆幸自己不是个美女,尹哥仔也不好那一口,要不然以他的做法,嗨,我真是担心你清白不保啊。”刘半仙不住摇头。
尹秀正洋洋得意时,马小玉走了过来,递给他一管符纸。
“唔?”
“唔什么?”
马小玉瞪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性子啊?肯定是想自己逞威风去探路了,然而我又不可能阻止你。”
“可是,即便你要拦我,这里好像也只有我是最合适的人吧?”
“为什么你是最合适的?”
马小玉认真道:“马家血脉里天生和天下道门术法亲和,如果此地的怪象是因为阵法或者某种法术影响的话,那应该由我来探这一步才对,因为我很大概率不受这些的影响。”
“然而你也不确定这里是否有人施了术法,对吧?”尹秀反问道。
“可……”
顿了顿,马小玉还是只能点头承认,她确实无法感知到这里异样的源头和原因。
或许就像刘半仙说的那样,这里面藏着的是风水堪舆上的秘密,而不是某个人邪恶的法术,或许小李庄已成了一片真正的凶地,来这里的人原先只要不待太久便可以离开,而如今一进入便会被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