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次尹秀三人前去查看那异象的来源后,那条大红蛇又突然出现,直冲他们而来。
任七再怎么说也是通感境的高手,虽说没办法斩杀那条大蛇,但从那家伙嘴里逃脱还是没什么问题。
他们向北逃了得有几十里地,直到躲入一处山涧之中,才终于避开了大红蛇的追踪。
也因为这个波折,他们彻底和尹秀三人失散,再冒着风险返回原地时,已找不到尹秀他们的踪迹。
无奈,他们便只能开始朝着白云峰的方向前进,以期望能撞见他们。
然而群山广大,有时候可能双方之间只有几百米的距离,然而有一道深沟或者一座山挡着,便叫他们看不见对方的身影,阻隔了双方会面的可能。
“话说,你怎么知道走这边能遇上尹秀他们的?”海东青问道。
“我不知道。”
“那你还走?”
海东青拨开一根挡路的树枝,表情颇为惊讶,“这里山高险峻,有些地方下去容易,想再往上走难如登天,有的地方则是上去简单,要往下走的话很可能就是摔个粉身碎骨的。
你要知道长白群山不是在城里,不是你走错一条路便可以找个路人问路,或者回头那样简单的。”
“我们现在不就是去找人问路吗?”
任七不以为意,“而且以我捉人那么多年的经验来说,绝没有找错过人的时候。
即便那人隐姓埋名,住在多偏远的山中,还是哪个洞穴里,我只要带人搜索一遍,就总能找到。
这靠的不是什么技术,而是直觉,就跟你们打猎一样。”
“靠直觉来查案,那你岂不是跟那些什么侦探差不多?”
“侦探?你是说在敦灵的那个叫什么福什么斯的侦探吗?”
任七皱起眉头,“以前有个人跟我这样提起过,说我跟那人很像,简直可以称作九州的福什么斯了。”
“那这是极高的赞誉啊。”
“什么赞誉?”
任七不悦道:“我那时候就已定下了目标,哪天就要把那个不知道是姓夏,还是姓福的,反正名字很长的鬼佬抓起来拷打一番,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外界传的那样惊奇,神通广大。”
“你可真是个可怕的人。”
海东青看他一眼,“只因为嫉妒,就要把人给抓起来上刑。”
“有什么好嫉妒的?”
任七冷哼一声:“后来我到了港岛,才知道那个什么侦探,原来是武侠小说里的人物,是别人编造出来的,而不是什么活人。
不过我那时候也已经不在大内任职了,反而还成了朝廷钦犯,便再也不在乎到底有谁查案比我强,还是哪里跟我能耐相当了,因为那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我只想报仇而已。”
“这就是你进山的目的?”
海东青之前从未听任七提起过关于他自己的事情,此刻听到了只觉得这个寡言的剑客身上藏着许多的秘密,经历了许多的风霜,如此才有了那样锋锐的剑与冰冷的剑意。
见海东青这样打量着自己,任七更加不悦,自顾自抢到前头去,不想与他对视。
海东青自然是没什么所谓的,照任七所说的,自己现在是一个命不久矣,要死的人了,知道再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所谓朝闻道而夕死,可矣。
那是那些薄情寡义,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读书人的说法,他一个身上沾着兽血,靠着跟猛兽搏杀来维生的猎户,哪里会去关心所谓的人生观和意义。
只是如果海东青真的死了,那别人收殓自己的尸体时,发现了他身上最大的秘密,岂不是很尴尬?
【嗨,死都死了,有什么好尴尬的?死人是不会感到尴尬的。】
想是这样想,然而海东青还是衷心希望,自己就算死了,也是被山石泥土盖在底下,叫人找不到,或者干脆就被那些野兽撕成碎片,叫人辨认不清,找都找不齐也不错。
他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前方的山林里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猿啸,叫人头皮发麻。
任七要找的东西,似乎就在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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