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各为其主,但先生大义。日后若有难处,便来西蜀,我徐牧扫榻以待。”
“吾记得了……多谢蜀王。但吾太叔义,曾为太后幕僚,做过不少恶事。便自断三指,了却恩怨。”
“先生——”
没等徐牧阻拦,太叔义已经三指撞地,一指断裂,二指扭曲。
“告、告辞,还请蜀王切记,城中火计,恐要牵连七万户的百姓。”太叔义苍白着脸色,撑着身子,又是一个长揖,才趔趄地转身离开。
“六侠,去送送。”徐牧声音惋惜。
中军帐里,因为太叔义的出现,所带来的情报,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徐兄,情报是真的?”
“是真的。”
到了现在,徐牧索性将刺探的情报,也说了出来。
“这妖后,如此歹毒!着实可恨!”左师仁恼怒地抬手,重重拍在案台上。
“还将城中的七万户百姓,绑在一起殉国!”
徐牧也陷入了沉思。
其实不用太叔义,他也知晓了妖后的毒计。抛开太叔义厌战的因素,或许……太叔义的厌战之举,也在妖后的算计之中?
毕竟,妖后不知道木鸢的事情。才算计到了太叔义,会将火城计的情报,带来给他?
自报家门,这妖后要做什么?
……
沧州里,迎风呼呼的旌旗之下。
“太后,太叔义离城了。”
“知道了。”苏妖后的脸色,并没有丝毫动容,“知子莫若父,其父来信说过,太叔义自小生于燕州,过于宅心仁厚。虽有满腹韬略,但恐有一日,会现妇人之仁。”
“他猜对了,我也猜对了。”
苏妖后叹了一口气。
“听说太叔义去了敌营后,又没有投效,单人单骑离开沧州……要不要,派人去追杀?”
“让他去吧。再怎么讲,他也是老师之子。”
“密切留意城外的敌军动向,不论什么情况,立即来报。”
……
在盟军营地,二里之外。
殷鹄送了二里,才拱手抱拳,准备转身离开。
“殷兄稍等。”骑在马上的太叔义,犹豫了下开口。
“蜀王之高义,吾太叔义没齿难忘……关于太后,我听说了一件事情,请殷兄转告蜀王。”
“太叔先生请讲。”
“家父太叔望,偶然一次说过,太后是以假乱真之人。但只说这一句,家父发现失言,便不再开口。”
“以假乱真之人?”
太叔义点头,“这乱世里,充斥着太多的尔虞我诈,我虽然入仕没多久,但已经厌憎无比。”
“太叔先生要去哪。”
“经内城,去河北一带。家父若身亡,便收敛尸首,守孝三年后,开个私塾,娶个姑娘,安安稳稳度日。”
“殷兄,告辞了。”
“太叔先生,来日方长,你我有缘再见。”
阳光之下,太叔义仰起平静的笑容,“若哪一日天下太平,我便不请自来,拜会殷兄和蜀王。”
“告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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