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很多人私下里悄悄交换眼神,决定等下再有什么事情,他们也都谨慎些,不要惹怒了这个昏君,被他拿出那本册子翻一翻,那就麻烦了。
季杰终于承受不住了,脚一软跪倒在地,喃喃道:“这不会是真的,不会……”
林止陌站在他面前,戳着他的额头骂道:“你小时候的启蒙都是你母亲教的,可见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难道她就不知道偷盗失节么?那是你母亲,她是什么人你该比谁都清楚!”
季杰忽然仰天长吼:“母亲,孩儿该死,该死啊!错怪母亲这么多年!”
他猛地跪地重重磕起了头,朝着殿外的南方,那里是他家乡的方向。
“我枉读圣贤书,不配为人子……不,我不配做人!母亲啊!”
季杰边磕头边嘶吼,到后来已变成了嚎啕大哭。
百官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只有宁嵩与蔡佑不着痕迹地互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闪过淡淡的嘲讽与不屑。
莫名其妙把这么个小人物的私事拉出来,搞得现在大哭大闹,以为就能逃过昨日那些事了?
季杰的情绪彻底失控,林止陌没再说什么,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等着。
片刻后等到哭声小了些,他伸脚踢了踢季杰:“哭完没?哭完说正事。”
季杰泪眼模糊的抬起头,林止陌接着说道:“你高中二甲之后,母亲从未来找过你,因为她知道你嫌弃她,但是她始终以你为骄傲,所以才能坚持着活到现在,你知道朕为何会说坚持?因为你母亲早就哭瞎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什么?我母亲……看不见了?”季杰如遭雷击。
林止陌冷笑:“看,亏你还天天把圣贤书挂嘴上,开口之乎者也,闭口伦理道德,正事一件不干,读书读书,读成了一个死要面子的酸儒,你读的狗屁书!”
季杰跌坐在地,满脸呆滞。
帘子后的宁黛兮忽然开口道:“皇帝,季侍读的家事你散朝之后再与他说,今日是说城外灾民之事。”
林止陌回头笑了笑:“太后误会了,朕说的正与此事有关,哦对了,也与太后有关。”
他又看向季杰,“你想去接你母亲么?”
季杰猛抬头,重重点头:“想!”
林止陌道:“你就这么去接?”
季杰又愣了一下:“那……臣要如何去接?”
林止陌指着他身上的袍服补子说道:“你母亲以你为傲,你丢下她近二十年,不得风风光光回去接她?让她更高兴一把?”
季杰还是没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给自己升级?可凭什么呢?
林止陌却在这时话锋一转,看着金台下的百官说道:“众卿可有快速稳妥安置那十几万灾民的法子?”
百官本来看热闹吃瓜很起劲,一听这问题全都默默低下了头去。
十几万,不是几千,人数太多了,谁都不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而宁嵩一党本来就是要以这事让林止陌难堪的,自然更不会搭腔。
林止陌也不在意,接着说道:“你们没有,朕倒是有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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