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不动声色道:“大众与精英,个人觉得不能用道德评判。”
韦忠明怔了一会儿,“呵呵”地笑了起来,他不置可否(似乎不太认同)地说道:“弗朗机人的著作,曾有类似的观点,不过大家求同存异嘛。”
高煦道:“晚辈不过是一家之言,信口胡诌,贻笑大方了,您不必在意。我平素最喜欢看书,但都是纸上谈兵。”
“不,你说得有道理。”韦忠明道,“就算没道理,你只要心里有东西,也可以说。列祖列宗能成功实行宪政,彻底结束大战,各种学派也有功劳,当时学派很多,多样的思想出现,产生了自我进化。另外那时国际上发生的大事,对咱们也有不小的影响。”
高煦点了一下头,沉吟道:“我想起了一个考古节目。”
韦忠明兴致勃勃地抬起头道:“你说。”
高煦道:“讲的是在非洲生活的人类先祖,当时有很多分散的族群,有的灭绝了,有的延续下去了。考古学家研究那时留下来的石刀……当然是全手工制作。”
大伙儿笑了几声。
高煦道:“那些石刀优劣不同。考古学家发现,有些族群不断从周围学习交流、改进石刀,石刀数量就更多、年代更丰富。而那些不懂相互学习沟通的族群,石刀遗物就很少,都被淘汰了。”
他看了韦忠明一眼:“看,人类那时才比猴子刚刚好一点,就懂得了相互交流学习,何况是咱们现代人?咱们确实创造了最伟大的
农业文明、以及繁荣数百年的工业文明,但不断保持学习交流,丰富内在,仍然是必要的。大明能有今天,不也是如此?”
韦忠明指着他,回头教育小辈们:“不卑不亢,心态谦逊。现代青年,就该是这个样子。”
两个中年人欠身道:“伯父教训得是,我们还得多加学习。”
高煦笑道:“老先生过奖了,我反正是张口乱说。说错了也没事,我是无知晚辈,您定能担待。”
这时午饭时间到了,韦忠明先起身,招呼大伙儿去饭厅入席。
古色古香的饭厅里,专业的厨子、年轻美貌的家政,大概有几十个人负责照料家宴。一张圆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非常丰盛。
味道做得确实好,食材也尝得出来很新鲜。但韦忠明和韦承华都吃得很少,绝大多数菜他们一口也不吃,只吃一些清淡的,酒也喝得很少,然后谈笑家常。
高煦就不管那么多了,他吃得非常多,十分淡定地坐在那里胡吃海喝。
确实高煦一点也不紧张,皇宫里的御宴他都不知道吃过多少次了,何况这种地方。但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心态很随缘。
高煦从来不想刻意在大人物面前表现什么,因为他明白:这些有点见识的人,并不会太在意你临场的演戏表演,你怎么表演也没用,别人早就在心里有定位了。
有时候大伙儿冷落了高煦,他也很自然地旁听,没有任何波澜。虽然他是客,但不必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于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表现不好的地方,拉倒。
午宴临近结束时,韦忠明就离席了,他说要去休息一会儿,并叫大家在这里随意活动,留下来吃晚饭。
高煦吃饱喝足,也走出饭厅,在门外走动。
妙锦跟了出来,挖苦道:“你居然和老头们挺谈得来,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高煦笑着反讥道:“我和老太婆也谈得来。”
“我不理你了!”妙锦娇|嗔道。
高煦忙道:“好吧,你是少女,你看起来比少女还要少女。”
“难道不是吗?”妙锦笑眯眯地看着他。
高煦瞧了一会儿:“不过你穿襦裙是真好看,有古典美。只有头发,看着有点出戏。”
妙锦伸手轻轻梳理披着的秀发,道:“不喜欢那种发型,特别幼稚。盘起倒不错,可你得先娶我。”
高煦用玩笑的口气道:“这是大家闺秀能说的话吗?”
“都什么时代了?”妙锦笑道。
俩人走了一会儿,妙锦终于比较认真地说道:“你真的挺厉害,之前我都以为,得和你私奔了。没想到事情还能变成这样的局面。”
高煦道:“我要是动不动就翻脸走极|端,当年的大明朝不被我玩坏吗?”
妙锦转头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俩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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