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天夜里,他从曹子龙口中得知真相的时候,已经发过一顿脾气,甚至还踹了曹子龙一脚了,饶是如此,还是被气得一宿都没睡,一整夜都在忿忿地想,为什么自己这么个英雄好汉,会生出曹子龙这样一个愚蠢骄横的纨绔子弟来?
可那又如何?到底是亲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也只能处处护着他,所以现在见到秦阳,明知真相也要帮儿子遮着说,至于此举会否引发秦阳愈加不满,也顾不得了。
“行了曹董,我还很忙,没空听你编瞎话。说起来你也挺不容易的,这么大岁数了,还得站出来给儿子擦屁股。你要不想以后继续给他擦屁股的话,就回去警告他一嘴:记住这次教训,往后别再惹我,否则他早晚也得去陪着曹子健,我这可不是吓唬他!”
秦阳说完这几句,转身走上台阶。
曹金急忙追上去道:“贤侄,那你说,我们怎么做才能让你解气?”
秦阳头也不回地道:“你们什么都不用做,等曹子健被宣判,我自然就解气了。”
曹金恨得牙根痒痒,停步说道:“秦阳,我这其实是帮我兄弟曹银来跟你求情,我拿你当侄子,对你客客气气,但我兄弟可不拿你当侄子,他要是知道你不卖我们曹家面子,存心跟他们父子过不去,可不会跟你客气!”
“呵呵!”
秦阳闻言笑了两声,回身对他道:“不管是曹子龙还是曹银,抑或是曹家另外某个人,有一个算一个,谁要对我不客气,我就会让他付出沉痛的代价!曹子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但我保证他不是最惨的那个!”说完大步走入楼内。
曹金见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这番话却是狠辣无情,心头忍不住抖了两抖,又想到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心里是既发愁又怨恨:“马勒戈壁的,从县里有我曹金这一号开始,上到有头有脸的人物,下到无名无姓的百姓,就没人敢不卖我曹金的面子。唯独秦阳这小子,自觉有县委书记撑腰,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敢跟我对着干,还敢当面威胁我,简直特么该死!”
想到这,他忿忿地捏紧了拳头,真想现在就找一票人过来,活活打死秦阳。不过他又确实有些忌惮秦阳,毕竟秦阳身后站着县里一把手薛冰呢。哪怕薛冰再怎么不得势,那也是县委书记,手里也握有不小的权力,不是谁都能撩其虎须的,就算是他这样的县里顶级豪绅,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才行。
所以不能急于报复秦阳,还是先回去,找兄弟儿子好好商量一番,商议出一个既能解恨又没破绽的手段再说。
这么想着,曹金怒哼一声,回到车里,扬长而去。
“哎哟,秦主任,你这是怎么了?”
秦阳上楼的时候,正好撞上同僚、县委办副主任贾学勇,贾学勇见他一副手臂骨折的模样,不由得幸灾乐祸,脸上毫不顾忌的露出了笑意。
秦阳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淡淡的道:“得罪了小人,昨晚被打骨折了。”
“是吗,这么惨啊,真够可怜的!”
贾学勇收起笑意,面现虚伪的同情之色,道:“不过我也得说你两句,秦主任,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看对方下手这么狠,很显然你也有错的地方啊。你这个人年轻气盛、自以为是,说话办事都不过脑子,太容易得罪人了。你以后可得千万注意,不然免不了还得被打。”
秦阳呵呵笑了起来,这厮还真是贱啊,逮着机会就嘲讽自己一通,可惜他挑错对手了,自己可不是任人欺负不还手的怂人,走到他跟前笑道:“不是我太容易得罪人,而是这年头小人太多。你看我身边围绕着多少小人啊,随便上趟楼都有人跳出来咬我。不,这已经不是人了,应该说是疯狗了。”
贾学勇脸色刷的一沉,怒道:“你说谁是疯狗呢?”
“谁咬我谁就是疯狗!”秦阳说到这抬起右手,在鼻子下边扇了扇风,露出厌恶的表情,道:“这疯狗不光爱咬人,嘴巴还臭呢,呕……熏死我了,好恶心,我得赶紧走了,免得被他熏死!”说完上了楼去。
贾学勇确实有口臭的老 毛病,他自己也知道,因此现在被秦阳讽刺后,虽然极度恼火,却也十分心虚,把右手兜到嘴前吹了口气,又捂在鼻子上仔细嗅闻,脸上慢慢浮现出窘迫之色。
下一秒,他飞快地从兜里掏出一罐口香糖,倒出两粒,送到嘴里大嚼起来,又回头望了眼楼上,已经看不到秦阳的高大身影了,撇撇嘴骂道:“就你鼻子尖,我看你特么才是狗!”心里却也长了个记性:“以后我说话的时候可得躲他远点,免得他当众说我口臭,让我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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