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钢脸色愈发难看,头也垂得更低了。
“你会失去公职,还会背上案底,以后再也找不到工作。别以为冀贤明会拉你一把,那时你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他还拉你干什么?另外,你入狱后,会给你父母你爱人带去沉重的心理打击,你再也无法膝下尽孝,出来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肖子。最后,你子女也会受你的案底影响,产生心理问题,长大后还会失去很多工作机会……”
秦阳见刘钢不回答,便替他回答了出来,进一步打击他的心防。
刘钢听完肩头已经抖动起来,出气声也大了很多,仿佛溺水之人。
秦阳无声的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说道:“招了吧,只要你招,再把你应予赔偿的部分赔偿了,我就能做主,对你宽大处理,不判你的刑。”
“真的吗?”刘钢霍地抬起头来,满面激动之色,眼中闪烁着死中得活的侥幸。
张宏伟走过来说道:“秦主任的话你还用怀疑吗?他既然说了,那就一定会算话,你只管供认就行了。”
秦阳也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了,罪刑有那几个凶手和冀贤明承担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好,我供认,就是镇长……冀贤明指使我的,他让我找人把惠农基地的家禽家畜都毒死,好报复你和徐长河……”刘钢情绪激动的说了起来。
后面那个负责录口供的干警赶忙记录在案,键盘敲得飞起。
秦阳等刘钢说完问道:“那你有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的行为出自于冀贤明的指使?比如说话录音,再比如他的笔迹什么的?”
刘钢闻言回想了一忽儿,脸上慢慢浮现出郁闷之色。
秦阳一看就知道,他手里没有任何证据,而这对于让冀贤明认罪是极其不利的,皱眉说道:“你别急,好好想一想,任何能够证明冀贤明参与到这件事里的东西,都能用!”
刘钢两只眼珠向上飘忽,仔仔细细的回忆了好一阵,表情越来越沮丧难过,最后无限痛苦的摇了摇头。
秦阳和张宏伟对视一眼,二人都很失望。
秦阳对刘钢道:“你要没有证据,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我这边定不了冀贤明的罪,你也跑不了幕后主使的罪名了。”
刘钢感受到了事态的紧迫,拧着眉头再次回想片刻,忽地眼睛一亮,脱口叫道:“钱,钱!”
“什么钱?”张宏伟纳闷的问道。
“冀贤明给我的,用来收买那伙帮凶的好处费,一共是两万块,每人五千。这笔钱用的都是徐长河之前捐给镇政府的那五十万里的钱。”刘钢兴冲冲的说道。
秦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冀贤明居然用徐长河捐的钱,反过来祸害徐长河的惠农基地,这奸贼的卑鄙无耻程度,简直刷新了自己对“卑鄙无耻”这个词的认知。
只听刘钢续道:“那五十万打到镇财政上后,冀贤明就拿走了其中的三十万,说是要偿还政府债务,其实一项都没偿还,而是跟其他几位镇领导瓜分了其中的大部分。就连我这个党政办主任,作为他的亲信,也分到了八千块。他分到的最多,我估计有七八万甚至更多。所以这一次雇佣帮凶,就是他出的钱。”
张宏伟听得一阵无语,对秦阳道:“这个冀贤明是真无耻啊,我就从来没见过比他更无耻的人!”
秦阳点了点头,问刘钢道:“这两万块钱,确实是个有力证据,但问题是,你怎么证明是冀贤明给你的?”
“很简单啊,因为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我工资卡一直在我老婆手里捏着,婚后这么多年来都是她给我发零花钱,每月固定三百块,你让我上哪搞两万现金去呀?”刘钢苦着脸叫道,却也无形中道出了每个中年男人的辛酸。
秦阳和张宏伟听后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刘钢所说的这个理由虽然尴尬,但能很好地证明那笔钱的来路,这回冀贤明是跑不掉了。
“对了,那两万块,是冀贤明当着我的面,从他办公桌左上角的抽屉里取出来的。我怀疑,里面还有他从徐长河那五十万里吞没的其它钱款,你们派人去搜,说不定能搜出来。”
刘钢又想到一事,赶忙说了出来,好最大程度定冀贤明的罪,减轻自己的罪名。
秦阳对此却并不抱太大希望,冀贤明肯定已经知道刘钢被抓,也就一定会擦干净屁股,至少会把办公桌里的钱款藏起来,所以现在去搜已经晚了,点头道:“嗯,我们知道了,你再想想,冀贤明还有别的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你都一并交代出来吧。”
刘钢连连点头,用心回忆片刻,开始一件件的交代起来……
秦阳仔细倾听了一阵,脸上慢慢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心中暗道:“张鹏啊张鹏,你刚才不还质问我为什么污蔑冀贤明嘛,那你就耐心等着,过会儿我就带着这些证据去打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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