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社会,情面之说不可避免。
不能杜绝,但也不能放任。
季风拿过一瓶啤酒,给窦丁倒了一杯,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不说话的样子,让窦丁有点害怕。
不过他也没出声催促,1米97大汉趴桌默默抿啤酒,画面太美让人无法直视。
季风用筷子戳着虾壳,思绪飘远了些,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我猜是你父母辈的人知道你赚了钱,然后说了出去,想让你带父母辈的子女,或者朋友的子女们一起赚钱,是这个意思吧?”
季风话有些绕口,不过意思还是很清晰的。
窦丁闻言点了点头。
“豆丁,你先想好,是真想抬他们一手,还是落不下亲戚朋友间的面子。”
季风言辞突然变得犀利了一些。
年轻人总是会拉不下脸来,经常会接受一些不该接受,承诺一些不该承诺的事情。
窦丁也是年轻人,虽然受自己影响成熟稳重了很多,但阅历这种事情,是需要时间的。
窦丁是自己人,季风对自己人的概念,一直都是能抬一手就抬一手。
可另外的那些人不同,那些人八竿子打不到关系。
季风真的没必要和那些人客气。
窦丁也听出了季风话里的意思,他默默端起酒杯,突然发现里面已经没了,又给自己倒上一些。
思来想去,窦丁突然明悟。
想个屁,季风在这有什么好想的?
他干脆不想了,直接开口问:
“我听大哥的,大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季风哑然失笑,窦丁这样赖着他,确实是取巧的办法。
可取巧的办法也是办法,而且通常来说是不错的办法。
至少他不会让窦丁吃亏。
“豆丁,其实人有钱了就容易迷信,我这个人就挺迷信的,一直信奉一个道理。”
“额,怎么说。”
“不轻易渡人。”
“不轻易渡人?”窦丁面露疑惑。
“意思就是,哪怕你有所成就,认知和三观已经打开,也不要轻易渡人,哪怕是父母。
帮和渡不一样,每个人的三观、认知,都是不同的,你要让他们做自己。
而你自己不能被这些人影响和消耗。”
窦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些道理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深奥了。
“可以帮,但不能抬?”
季风笑了笑,又给窦丁和自己倒上酒:
“告诉你一个很残忍的真相,那就是你说的正见即使很有利益,可一旦超过了别人的认知,他们会本能的拒绝,这是必然。”
“真有这种人么?”
“刚才说过,你这就忘了?”
“什么时候?”
“留在工作室的所有人。”季风直接点名。
窦丁顿时惊觉,确实,当时季风是诚挚邀请工作室所有人一起出去打拼的。
他许诺过能赚钱,而且是能赚大钱。
实际上确实如此,他们淘客的收入在成立公司之后,几乎是原地起飞。
翻了数倍,甚至十倍。
可即使季风之前郑重承诺,却还是有很多人拒绝,20多人只去了9个,如果当时20多个全去了,他们的发展初期,也不会像刚去魔都那样困难
“我好像明白了。”
“所有的人都是按照自我认知来做判断的,你们愿意跟着我,是因为相信我,他们不愿意是因为他们不相信。
之前不相信,之后依然不相信,他们找你,只是因为你赚到了钱。
如果未来公司在某个项目上需要做一些决绝的事情,又或者商业博弈中,出现了一些分歧。
这些人怎么办?
他们游移不定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他们如果犯了事,你怎么办?”
窦丁被季风问的哑口无言,又给自己倒了两杯啤酒,顺顺心气。
“TMD,这帮B想害老子!”
季风:()???
他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窦丁是不是理解错了?
“唉唉,真不至于,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轻易介入别人的因果,因为这可能会带来一些不良的后果。”
窦丁抓了抓脑袋:
“我知道风哥的意思,就是你想抬人一手时,他的认知和你不同,想法不同。
反而抬不了他,他觉得你在骗他,最后还把彼此都伤害了。
听到窦丁这么说,季风知道他是真听进去了,也听懂了。
“呵,小伙子悟性可以。”
“嗨,不是风哥抬我一手,我现在已经跑河北开大车去了。”
季风笑了笑,打量了一下窦丁的身材,打趣道:
“你这个身材,开大车也合适。”
把之前的事情说开,窦丁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两人又回归了说说笑笑的状态。
其他同学也是吃吃呵呵,聊起衷肠过往,心情琐事。
酒过三巡,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不少人喝酒上了头,红了眼。
暗道一声当年错过。
甚至有男女生喝多红了眼,悄悄在桌子下面拉起了手。
估计晚上这两人怕是要开启一段新的故事。
要是这两人不是单身,那他们的故事甚至有可能会发展成事故。
不过这些和季风也都没什么关系。
要是真成了事故,他估计会抱个瓜过去,仔细观摩。
另一边。
张荻和人吹着牛逼,和别人诉说自己这几年混的有多么好,赚了多少钱,只是他的眼神,时不时的扫过全场。
偶尔会在窦丁和储永定的身上停下。
窦丁也是盯过场的人,自然看出了张荻眼神中的游移,心里渐渐起了些疑惑。
他看个嘚呢?难道是想报复老子?
唉不对,他是看上顾雪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