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那少年道人的眸子,只有一片仿佛万丈深渊一般的沉静和淡漠。
根本就没有任何诸如“怜香惜玉”之类的意味。
他……将我当做了一个寻常的,一言不合就可以斩掉的敌人。
轻云心头升起了浓烈的不甘和挫败感。
她一直是被众星捧月的存在,无论是巨贾贵少,还是朝廷大员。
只要是男人,见了她就没有不沉迷,没有不顺她心意的。
但眼前的少年道人,根本没有这样的情绪。
他看自己,好似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无所谓美貌,只在思考如何下刀炮制她。
“奴家……知晓……”
虽然轻云很想说不知道,但那缭绕在自己脖颈上的雷霆透着无比危险的意味,让她双腿都不由得夹紧。
那股危机感如芒在背,好似有一根根钢针,悬浮在自己周身。
“既然知晓,还请为贫道解惑。”
姜临很有礼貌的问道:“姑娘既然早就认出了贫道,为什么还要凑上来?”
眼前的轻云必然和鬼胎之事的幕后黑手有关系,或者说,很有可能,这个红袖招,就是其中一个出产鬼胎的地方。
而且,那幕后黑手必然已经知晓姜临的存在,眼前的轻云也知晓。
但轻云在这般情况下,依旧凑了过来。
甚至用魅惑之术来蛊惑自己。
这般愚蠢的操作,完全不像是那幕后黑手能够指使出来的。
轻云在自作主张,为什么?
“奴家在赌。”
轻云鼓足勇气抬头,和姜临对视,咬着唇,轻声说道:“奴家,想要脱离魔爪,想要做一个正常人,相夫教子,耕读为生。而不是被锁在这里,做一个不知何时就会被拿去献媚的金丝雀。”
“恳请法师,给奴家一个机会,一个脱离苦海的机会。”
“求法师慈悲!”
轻云突然站了起来,无视了那萦绕在自己脖颈上的雷霆,跪在了姜临的面前。
她直挺着身子,腰肢带着柔美的弧度,轻轻的咬着唇,抬手,拉下了肩上的轻纱。
“若法师不弃,奴家尚有一个干净身子……”
衣衫半解的绝世佳人跪在你的面前,求你一份善心,那仿佛天生天赐的绝美姿容,是那般的诱人。
但姜临却只是淡漠的看着。
就在轻云更进一步,想要将襦裙也褪下时,姜临开口了。
“孕妇胎中血,百斤炼一壶,一壶还要炼,抟攒复熬煎。”
伴随着姜临的声音,轻云脸上的柔美和悲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惊骇和阴鸷。
“你!!”
她想要说什么,但姜临却只是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煎成妆脂粉,贵胜宝和珍,常以此沐身,天娥惭形秽。”
姜临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轻云,明明居高临下,有惊艳的好风景,姜临却只是冷笑。
“姑娘天人之貌,却只是红粉骷髅,内里之腌臜,乃累累血债。”
“貌比仙子,心若蛇蝎,真是贴切。”
姜临抬手,手中先出酆都九泉号令来。
“尔戕害孕妇,一尸两命不计其数,取血炼药,剖胎制鬼,助纣为虐,罪不容赦。”
“今,吾检示黑律,判尔死罪。”
“酆都见证,北极敕命。”
“当斩。”
“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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