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皇子。”朱翊钧冷笑一声,“母后,江氏才当上美人,就敢要一万两银子,敢要海商和关商牌子。要是她怀上龙种,生下皇子,会不会要母后的皇后之位,本殿的太子之位?”
万福、吕用吓得头低下,缩着脖子,不敢出大气。
陈氏脸色铁青,恨然道:“紫禁城一大,篱笆稍微没扎紧,这脏的臭的都敢钻进来。魅惑皇上也就罢了,还敢胡乱伸手!
都怪本宫,没有给这些人立好宫里的规矩,结果一个二个都没了规矩。
钧儿,宫外的事,你自去处置。宫内的事,自有本宫处置。”
“儿臣全听母后安排。”
“唉,皇上不勤政,把军国事都交给你。听说你每天五更就起来?朔望早朝,起得更早?”
“欲戴旒冕,必承其重。儿臣身为大明储君,要想接住二祖列宗传下的社稷江山,就得自律。
在儿臣看来,做太子,做天子,是责任,不是享受。”
陈氏长叹一声,挥挥手,叫朱翊钧上前去,握着他的手,心痛地说道:“那些糟心事,待会再处置,我们母子俩说会话。”
“好啊。儿臣最近的骑射又有了长进,以前五十步十箭中四矢,现在能中六矢.”
朱翊钧跟陈氏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起身告辞。
吕用没有跟着出宫,留在了乾宁宫。
“好了,该把糟心事料理了。万福,吕用,跟本宫走。”
“是。”
一行人很快赶到玉琼阁,陈氏在万福、吕用和二十多位小黄门的拱卫下,径直走进玉琼阁正堂里。
江美人连忙从后院里赶了出来,在堂前给陈氏见礼。
“臣妾江氏,拜见皇后娘娘。”
陈氏看了她一眼,“果然长得妩媚。吕用,搜吧。”
“是。”
江美人大吃一惊,抬头问道:“娘娘,这是何意?”
陈氏森然道:“本宫身为六宫之主,要搜你玉琼阁,还要请旨吗?”
江美人知道不好,想叫身边人悄悄出去报信,却见整个玉琼阁被团团围住,根本走不脱一个人。
不一会,吕用拿着几张符纸呈上:“娘娘,搜到三张符纸,不知是哪家淫祠野庙请来的。”
江美人连忙争辩道:“娘娘,这是臣妾从泰山玉皇观求来的斗姆元君的赐子仙符,臣妾只想为皇上诞下皇子,延衍子嗣。”
陈氏恨然地说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是紫禁城,是皇上住的地方。你胆子可真大啊,什么符纸都敢往宫里拿,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吗?
厌胜之术,宫禁内任何人,沾到就是大罪!”
江美人慌了,连连哀声道:“臣妾真的只是想给皇上诞下皇子。”
陈氏快刀斩乱麻,挥挥手,问吕用:“厌胜之术,按照祖宗家法,如此处置?”
“赐白绫。”
陈氏站起身,“那就赐江氏白绫一条。”
“是!”
江美人彻底慌了,想扑向陈氏,却被小黄门拦住。
“娘娘,臣妾是冤枉的,臣妾要见皇上。”
陈氏头也不回地出了正堂。
吕用对左右挥挥手,语气平和地说道:“奉皇后娘娘旨意,送江氏登天。”
“是!”
六位小黄门不顾江氏拼死挣扎,把她拖到了内屋,很快就没了动静。
陈氏与万福在玉琼阁门外等着,不一会,吕用出来了。
“娘娘,江氏自缢了。”
“嗯,好生安葬。还有这玉琼阁的所有人,都遣散了,以后都不准在皇上面前出现。”
“是。”
陈氏继续开口道:“要是皇上问起江氏?”
万福在旁边低着头答道:“就报个急病,没了。”
“嗯,一堆人在外朝跟钧儿玩心眼,现在把手都伸进宫里来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陈氏忿忿地骂了一声,不知是骂江氏,还是伸手进宫的幕后之人。
朱翊钧在西苑司礼监听完吕用的禀告,点点头,对冯保说道:“东厂番子把江氏父子妥善处置了。”
“是。”
朱翊钧知道江氏父子以及江美人冤枉,可是你们受贪婪驱使,敢下场在旋涡里捞鱼,就得承担被淹死的风险。
这些藏在水底下的家伙们,现在开始把手伸到后宫里来了。
呵呵,你们敢伸手,我就敢剁!看你们有多少只手!
就算你是千手观音,老子也会给你剁成维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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