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不擅长战斗和厮杀,他和老者遮掩了气息,躲藏起来,骑着沙漠马的沙盗们来回地寻找着,但是破军找到了很巧妙的地方,遮掩了目光,他们没能找到,走得越来越远。
但是就在这個时候,那柄暴露在外面的战戟忽然再度鸣啸起来。
沙盗们听到了声音围堵过来,嘈杂的喊叫声音渐渐靠拢,破军咧了咧嘴。
他打算拼杀。
一名沙盗已骑乘着沙漠马扑了过来,手中有弯刀。
破军从乐器里面拔出了一柄软剑,一下刺死这个沙盗,老者瞠目结舌,破军道:“我不擅长杀人。”
“记住了啊,东陆中原人的话要好好琢磨。”
“不是不会,多少会一点点。”
他轻快地跳了起来,反手用手里的马头琴轮圆了,砸在了一名骑兵的头顶,当马头琴的琴身发出刺耳声音,然后裂开之后,他又用琴身断裂出锋利裂口的一端狠狠地刺出去,把第三个人的脖子给贯穿了。
中空的琴身就像是成了一个放血的槽口。
鲜血一下涌出来,落在他的衣服上,引路的老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个在缺水,步行,疲惫的情况下,一口气放翻了三个癫狂沙漠盗匪的男人。
破军提起了战戟,放在了马匹上,让老人骑着另外一匹马。
沙漠马的体格不算大,体质干燥结实,比起西域高大的骏马,它们看起来更矮小,相马的马经写着,沙漠马比起中原和西域的马匹,少了一个腰椎和两个尾椎,它们的肋骨是拱圆的,马蹄坚韧,能够在沙漠上狂奔。
老人骑着马,两个人在月色下狂奔着。
老人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后面的沙盗在追杀他们,他大喊:
“你们中原人的,谋士也能杀人吗?!”
破军大笑着道:“哪怕是文弱的书生,也应该至少掌握剑术和射术,能够一只手握着四匹马驱使的战车,另一只手挥舞着战戈收割敌人的首级,口中高呼着秦风的战曲。”
老人佩服道:“中原人,真是可怕善战。”
破军道:“不,大部分中原人是不擅战的,我的同胞们恐惧厮杀。”
老者不解:“为什么?”
破军回答:“因为他们追求的是不受伤地击败敌人,一旦你把他们打伤了,流血了,那你会见到他们另一面,疯狂,愤怒,不将对手撕扯成粉碎绝对不会罢休的狠厉。”
破军单手把另一个人砍死,他眉宇飞扬着,道:loadAdv(7,3);“这就是所谓中原军队的【哀兵必胜】【同仇敌忾】。”
箭矢的声音破空。
破军的内气升腾起来,但是他毕竟不是武夫。
武夫可以身中十几创而大呼酣战,他的内气不擅长破去箭矢,而箭矢落在了马匹上,这一匹沙漠马倒下去了,破军落下的时候本能地抱住了战戟,去保护这把神兵。
老人已经奔出去了好远,可他一咬牙,还是勒紧了缰绳。
沙漠马回转,老人伸出手,大喊:“走!”
但是沙盗已如野狗群一样扑杀过来了,他们骑乘着矮小的沙漠马,速度比起破军上马的速度快很多,用的是弯刀,比起细长的剑更有力道,破军咧了咧嘴,觉得自己很倒霉。
他拄着了战戟站起身来,这把神兵,不应该倒在这里。
破军的右手握着细剑,他咧了咧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是比起沙盗还来得疯狂的杀意,掀起战火的破军一系,就算是死,也该要掀起整个世界的火焰。
而在这些沙盗的后面,一串的火把升起了,是突厥的军骑,在这样的情况下,沙盗们只能往前冲。
而在这个时候——
听风阁当中,李观一在幻境之中恰好提起了战戟。
遥远的大漠当中,这古老的兵器似乎有所感觉。
它猛然震颤,朝着前面‘倒’下去了,笔直而果断。
扑杀来的沙盗,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鲜血洒落在地上,席卷的狂风似乎被神兵所引动了,沙盗们动作凝滞,马匹不安地晃动着头,不愿意往前。
马蹄声传来了。
沙盗们的背后,突厥的军骑迅速地靠近着。
沙盗们一咬牙,用有着尖刺的靴子夹着马匹的腹部,坐骑吃痛,大吼起来,朝着前方冲锋。
狂风呼啸起来,沙尘汇聚,破军看不清楚前面,然后砂砾汇聚,仿佛化作一只手掌,从他的肩膀上深处去,握住了那倒下去的兵器,年轻的谋士怔住,看着那还不曾见到的尊主跨越自己。
李观一彻底和薛神将那一招的意识合二为一。
月色之下,沙漠中有狂风暴起,沉重的神兵自主地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