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不到,我这面板竟然一直被我当成钟表来用。’

  每次半夜醒来,柳白只要看一眼面板,就知道有没有过晚上十二点。

  脑中自己吐槽了一句自己,柳白又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磨了好久,才等到天亮。

  起床还没收拾完,司徒红就已经敲开门,用一个木托盘端着她做好的早饭过来了。

  柳白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有人做好了,自己吃就是了。

  “一会吃完饭,咱出去走走。”

  昨天睡了一天,柳白想看看如今这黄粱镇到底成了个什么情形。

  “好,听公子的。”

  也不知司徒红是已经吃好了,还是还没开始吃。

  总之她就这么站在柳白身边,看着他小口小口的喝着白粥。

  来了也这么几天了,她就这么任劳任怨的干着。

  至于只要砸碎柳白手上的那个手环,就能让她点火成功这事,她更是提都没有提起过。

  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全程就好像,已经忘了这回事似得。

  吃了早饭,俩人就出门了。

  相比于往日熙熙攘攘的人群,今早出来后,柳白就发现这街上的百姓都少得可怜。

  纵使是有,也都是哭丧着脸,行色匆匆。

  虽说死伤的都只是镇子北边的百姓。

  但这黄粱镇就这么大,街坊邻居,谁和谁都是亲里亲戚的,所以这死伤的人,不是你的亲戚就是他的亲戚。

  所以这整个黄粱镇都好似染上了一层阴霾。

  可不变的是,每个遇见柳白的百姓,都会停下来跟他打声招呼,依旧是喊他柳公子。

  只是和往日相比,今天的这声柳公子,却是真心实意。

  柳白也去了趟土地庙,结果发现那里竟然大门紧闭,他也就没进去看了。

  马老爷的身影,也没见着,不知是去哪了。

  胡家坳那边也是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白幡,哭嚎声遍野,估摸着前天晚上,也是死伤了不少人。

  将整个黄粱镇都逛了一圈,许是听多了哭声,柳白心情也是有些低落。

  最后他沿着西边那条土路,回到了自家后巷的那条小河边。

  对岸的灌木依旧,也不知这影影绰绰的树林里边,还隐藏着多少邪祟。

  柳白也没过桥去寻那些白珠子还在不在,估摸着是早都不在了。

  毕竟这玩意对走阴人有用,对邪祟同样有用。

  “公子,你觉得这些山精邪祟都是为恶的吗?”司徒红忽然开口,打断了柳白的发呆。

  “嗯?”

  柳白回头看着她,也没说话。

  司徒红像是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奴婢要是说出来,公子可能会觉得奴婢傻……”

  “没事,你说吧。”

  熟悉的以退为进的话术,柳白并未接茬。

  司徒红这才继续说道:“其实并不是所有的山精邪祟都是这样的,也有些是好的。”

  “我早些年,也在一个类似于黄粱镇这样的镇子里边长大,那镇子叫做平顶镇。”

  “当时我们镇子里边有个小孩,从小死了爹娘……公子你知道后来是谁将他养大的吗?”

  “谁?”

  “他家的一条老黄狗,那老黄狗成了精,就这么将那个小孩养大了,甚至还让他成为了走阴人。”

  “现在那小孩长成了少年,也来了血食城,在我们这血食城里头,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司徒红讲了个简短的故事,柳白听了个新鲜,便随口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取的很大,叫做燕圣才。”

  “燕圣才。”

  柳白随口嘀咕了一声,司徒红又问道:“公子你觉得是所有的邪祟都是为恶的吗?”

  “不是。”柳白摇头。

  司徒红又问为什么?

  能为什么,因为我娘就是个邪祟,同样的,我也是邪祟……只是这话自然没必要跟司徒红去说。

  所以柳白没说,司徒红也识趣的没再问了。

  主仆二人就这么在这河边坐了一阵,正当柳白闲着无聊准备回家的时候,却忽地感觉好像有一股热浪从对面的老树林子里席卷了过来。

  这是……有走阴人来了?!

  而且还是实力很强的走阴人,就这暖意,甚至都要远比马老爷的炉子烧的旺。

  所以柳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河岸对面的老树林子。

  只见那摇摇晃晃的树林子里头,忽然走出来一名身材高大的女子。

  皮肤白嫩,五官还带着一丝英气,一头秀气的长发盘绕,再用一根发簪叉起。小巧的嘴唇像是抹了嘴腻子一般猩红,再往下的脖子修长,还露出精致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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