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接着说道:“对了!今天听说还听说一个消息!李大将军手下的苏校尉,在恒州击破了潜入恒州的柔然王帐精骑!还在白道城边上用柔然人的脑袋堆成了京观!吓得那些白道附近的柔然人都跑了!”
苏校尉?
高欢离开洛阳的时候,刚刚发生了羽林之变,苏泽还没有得到校尉的官职。
但是听到姓苏,又是出身羽林,这都让高欢回想起洛阳那张坚毅的脸庞。
难道真的是苏兄?
随即高欢摇头,苏兄军户出身,就算是爬的再快,也不可能现在就做到羽林校尉吧?
难道是自己太想念苏兄了?
六镇和洛阳,这就是完全两个世界,自从高欢辞去了函使的职务后,他本来以为自己和苏泽已经没有了交集。
高欢随即笑了笑,自己怀念的不仅仅是苏泽,还有在洛阳纸醉金迷的那段时光吧?
就在高欢压下这些杂乱的思绪后,玉面少年独孤如愿走进了高欢的营地。
“参军,贺拔军主命令你带兵出城,驱赶武川镇附近的流民,迎接李大将军!”
高欢的脸色随即一变,但也只能抱拳称是。
等到独孤如愿离开,司马子如也脸色铁青,只有不懂其中门道的侯景傻乎乎的问道:“贺六浑,为何动怒?”
高欢冷冷的说道:“武川人欺人太甚!这些流民都是武川人,他们怕脏了自己的手,就让我们去做,若是激起民变,那这口锅就要栽在我们头上了!”
侯景听到这里脸色也变了,司马子如拉着高欢说道:“贺六浑,慎言!贺拔军主也是武川人。”
高欢抱怨之后,很快也恢复了平静,他说道:“不过让我们出城驱赶流民,已经算是军主仁义了。”
“啥?”
侯景已经完全听不懂了,这下子就连司马子如也跟不上高欢的思路了。
高欢说道:“派去看守镇仓的才是真正倒霉的人。”
——
越过白道,从这里就算是正式进入北境了,武川镇就在白道出口不远。
沿着高欢念念不忘的敕勒川一路往北,这片水草丰茂的草原就是武川镇的精华之地了。
于谨也是从祖父的书中见过敕勒川的描述,从压抑的白道出来,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象,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于兄,你可知道此川为何叫做敕勒?”
于谨回忆了一下说道:“家祖书中所载,敕勒,是北地胡人中‘车辆’的意思,为便于在深草区活动,车轮能有效避开障碍物,这种车的轮子做得很高,因名‘高车’。他们白天驾着高车,驱赶马、牛、羊群,在辽阔的草原上放牧,夜晚就躺在高车里睡觉。”
苏泽点头说道:“是啊,吾师郦公也考证过,敕勒川就是高车一族的故地,不过现在高车已经被我们大魏驱赶到草原深处,如今敕勒川已经归于我大魏了。”
柔然高车是北魏在北方最大的敌人,他们同时也是北魏起家最大的“赞助商”。
几代北魏先帝,都是靠着攻打草原获得物资,渡过了北魏原始积累的阶段。
只不过对于草原这些游牧民族来说,本来也不存在什么故土的概念,敕勒川如今是大魏的敕勒川,居住这里的高车人,也早已经是大魏的高车部落了。
两人话音刚落,就看到了远处草丛深处的高大车辆,这些车辆后面还跟着马牛羊,在见到了苏泽的前锋后迅速消失在茂密的草场深处。
这就是高车人的高车?
这东西原来这么坚固,也难怪在能在草原上当移动的家。
苏泽突然想到了当年刘裕北伐的时候,对付北魏骑兵时候使用过的却月阵。
却月阵具体怎么布,史料早就已经失传,只留下史书上零星记载:
“车四千两,分车为两翼,方轨徐行,车悉张幔,御者执槊,又以轻骑为游军。”
那时候苏泽也在思考,如果是春秋战国的那种战车,如何抵挡北魏骑兵的冲锋?
如今看来,刘裕的灵感可能不是春秋战国的战车,而是高车人的高车。
如果是用高车人的高车,似乎真的能挡住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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