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刘备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太史慈这样的地方豪强,自身又才能卓越,等闲的凡夫俗子可入不了对方的眼界。
能让太史慈开口推荐的,那必然是有能之士。
刘备眼下正缺少有才能的心腹,别的不说,琅琊十几个县,彭城国八个县,加一起足足有二十一個县的县令可以撤换。
可刘备没有足够的人手,只能暂时以原官吏暂代。
这就是刘备的聪明之处了,使用原官吏暂代,一能保持稳定安定,保证今年的赋税,二来也正好能阻断徐州本地士族豪强的伸手。
如果现在全换了,那只能是便宜了徐州本地士族豪强,而且让他们伸手容易,再想让他们交出来可就难了。
等到什么时候自己有人手了,就可以开始替换了,有几个,换几个,岂不美哉?
因此,刘备听到太史慈有人才要举荐,很是高兴。
“子义有何贤士要举,可尽数道来,备无有不从。”
刘备这番话可谓是说的相当满了,给足了太史慈脸面。
太史慈心中暗自感激,告诫自己日后举荐需更慎重,不能让明公颜面受损。
“慈举荐之人,正在车队之中,其人姓是名仪,乃是北海郡营陵县人,历任县长吏和郡长吏,此人性情沉稳,低调谦逊,为人刚正,敢于谏言,今南下欲往扬州,投奔相当刘繇。”
太史慈面色诚恳,极力推荐道:“慈以为此人当有大才,且忠贞谦恭,恳请明公察之用之。”
“是仪?”
刘备只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看向周围。
关羽张飞等人自然是不明所以,而其他侍从也都不清楚,唯有刘封这时走了过来,小声提醒道:“父亲,此人正是先前同太史叔叔一起征辟的另外两位贤士之一。”
太史慈就站在刘备身边,这话听的一清二楚,心中吃了一惊。
莫非刘备已经征辟了是仪,那这是仪为何不曾与自己说过此事?
太史慈本能的以为是仪是欺瞒了自己,可转念一想,是仪并非是这样的人。
这下子太史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更懊恼刚才怎么嘴快,说了是仪想去投奔刘繇的事情了。
万一引得刘备不快,断送了是仪的仕途,可如何是好。
“啊!正是此人。”
刘备恍然大悟,随即面露喜色,握着太史慈的手追问道:“是子羽竟然也已至郯城,还是同子义一块来的,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子羽现在何处?子义快快带我前往,备要亲迎贤者。”
刘备脸上满是笑容,颇有些笑逐颜开的味道,看的太史慈心中一暖。
“明公,子羽就在后续车队之中,请随我来。”
太史慈回答了一句后,主动引路,带着刘备朝是仪所在的后续车队而来。
是仪此时正坐在车中,远远看到刘备竟然亲自出城,远迎太史慈。
两人见面之后,又把手言欢,心里满是艳羡之情。
想到自己已经年过而立之年,却一事无成,甚至还要背井离乡,前往江东投奔刘繇,躲避战乱,心里一团乱絮,百感交集。
是仪靠在马车里,眼睛有些发酸,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都说大丈夫其心如铁石,那自己还真当不成大丈夫了。
就在是仪嘲讽自己用以缓解自哀自伤之情时,外面却是突然响起了马蹄声。
是仪只觉得是太史慈回来了,赶忙擦了擦眼角,调整了心情,端坐在车中。
却听见车厢外响起了个陌生的声音。
这声音温润慈和,隐含期待,朝着车中是仪喊道:“车中可是是子羽是先生?在下徐州牧刘备,恳请先生下车一见。”
是仪顿时坐不住了,仔细确认,刚才确实是有一个人在车外自称徐州牧。
是仪不敢怠慢,他没有倨傲的资本,更没有倨傲的性格。
于是,他掀起车帘,向外望去。
却见一宽面阔脸,耳垂极大的北地汉子正站在车辕处,面带笑容。
此人正是徐州牧刘备。
刘备甫一见他,就行礼道:“备添居徐州州牧之位,久仰先生高姓大名,特地派出州使征辟,不知先生竟同子义同行,有失远迎,还请先生恕罪。”
其实仔细追究起来,刘备这话也就是个顺水人情,既然都来接太史慈了,那顺带接一下是仪也没问题吧?
况且是仪还是太史慈带来的,刚才还亲自举荐给刘备。
给是仪颜面,就是给太史慈颜面,一个人情卖两家,当真是血赚。
是仪这时候心神有些混乱,好在此人平素就是个慢性子,愣了片刻后,慢慢下了牛车,然后朝着刘备行礼。
“不知使君驾临,有失远迎,此仪之罪也,如何敢反责使君?”
是仪慢吞吞道:“只是征辟一事,仪实无所知,本欲南下,道路不通,恰好遇到子义。子义为人任侠,热情好客,邀仪同行,仪这才得知子义为使君所辟。至于在下自己,确实不曾接到过辟书,更不知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