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伸手拉她一起上床,笑着说,“每日你都陪着我,没有你在,我睡不着。”
花颜抿着嘴气笑,瞪了他一眼,“这么多年没有我,你是一直不睡觉的吗?”
云迟低笑,“没有你时不觉得,有你便不同了。”
花颜轻哼了一声,随着他躺去了床上。
云迟将花颜抱在怀里,发了一通怒火后的她风消云散,十分安静地任他抱着,他嘴角轻轻扯动,想着花颜其实很好哄的,他发了这么大的火,却轻易地被他三言两语说服,揭过了此事,没有与他闹个不休。
他不由得笑更深了些,她对他,是真的在乎的呢。
她没有因为苏子斩用了蛊王便反悔动摇,没有因为见了秋月,秋月与她说了苏子斩的事儿便郁结于心,她很快就带秋月来给他看诊,是将他放入心里了。
那隐埋在心底的对苏子斩的嫉妒,似乎又少了些。
她就在他的怀里,安静的时候,浅笑温柔,静谧懒散,娴雅淡静,玩笑的时候笑语盈盈,眉目生动,发火的时候如风雷声声,暴雨潇潇,这般的鲜活。
他想着,爱极了这样的她,便忍不住低头去吻她。
花颜伸手挡住他的手,没好气地说,“睡觉!”
云迟哑然失笑,原来还没真正揭过去,还在闹脾气……
他索性低头吻她手背,轻轻的,柔柔的。
花颜受不住,睁开眼睛瞪着他。
云迟便得寸进尺,自作主张地硬拿开她的手,吻住她唇瓣。
轻轻地啃咬,含在口中慢慢地细细地品尝,温柔似化开在了心尖上,细细碎碎,如阳光突破雾霭云层,透进林荫处,落下斑驳的光影,静好得连周遭的空气都似不流动了。
花颜身子颤了颤,但到底没推开他,轻轻地打开贝齿回应他。
云迟似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剧烈地猛跳了几下,欢喜由心底而生,这回应虽浅,但让他似受到了鼓舞,他的吻忽然地凌乱疯狂起来,细细密密,不透一丝缝隙。
花颜受不住,伸手推他,他身子发烫,推不动,她怕他触动伤口,只能趁着喘息的空隙低哑着喊,“云迟……”
“嗯。”云迟低低应声。
花颜轻喘,伸手扯了枕巾砸在他脸上,“你的伤,不准乱动。”
云迟眼前一黑,浓郁窜上高空的火苗生生打住,他不满地“唔”了一声,伸手拿掉枕巾,“我有分寸的……”
“见鬼的分寸!”花颜背转过身子,红着脸说,“你若是不乖觉些,我就不陪着你了,今日秋月还与我提了,未曾大婚,这般同床共枕不妥。”
云迟火苗熄灭,“她管的可真多,都管到本宫的头上来了。”
花颜又气又笑,揶揄地说,“谁敢管你啊太子殿下?心脉侵蚀毒素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若不是秋月,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云迟一噎,没了脾气。
花颜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云迟无奈,只能抱着她安静地也闭上眼睛。
转日,安十六歇了过来,见到花颜,将花灼的话一字一句地私下传给了她。
花颜听罢,深深叹气,临安花家这一代只哥哥一个嫡系子,只她一个嫡系女,他们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一母同胞,哥哥缠绵病榻十几年,她从十一岁接手花家事务,撑起了临安花家,哥哥自然不会同意她自逐家门,但她不能因自己一人,而废祖宗规训。
她太清楚一旦沾染了皇权,将花家暴晒在阳光下,早晚有朝一日,会身死骸骨灭。
那一日也许不会太早,但也决计不会再让花家累世千年安居一地。
所以,无论如何,规矩不能废。
花家这样就好,没了她一个女儿,但还有哥哥,还有花家的一众人。
她对安十六摇头,“你跟哥哥传信,就说我意已决。太子殿下是知晓我的决定的,他的意思是,我大婚后再逐出花家。”顿了顿,她勾了一下嘴角,笑着说,“哥哥若是舍不得我,便为我准备一大笔丰厚的嫁妆好了,风风光光地让我嫁入东宫,我以后身为太子妃,不能轻易去赌场了,总要银子多些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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