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书生掌心里托举着折扇,人站在客栈门前摇头晃脑的即兴吟诗起来:“鸳鸯楼,这名字取得好,愿作鸳鸯不羡仙!这客栈名字取得妙极,妙,妙啊!”
小少妇叶娘听着书生的吟诗作赋,桃花眼里的水儿更多了:“公子太谬赞了,家父就只是开了家普通小客栈,这名字也只是随口取的。”
“愿作鸳鸯不羡仙……”
“难怪世人都说读书人都是文曲星下方,才高八斗,公子随口一句诗赋,让叶娘越是咀嚼越是觉得这诗中的意境百转千折。”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叶娘的夸赞,那书生笑出声,然后在叶娘的邀请下,两人准备进入客栈。
就在快要进入充满土腥味的客栈土墙前,书生忽然脚步微顿,脸上表情狐疑的抬头看了眼某个方向。
“公子怎么了?”
“可是家父开的这家客栈让公子不满意吗?”
叶娘娇滴滴,楚楚可怜的站在土墙院子门口,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声音糯软,伤心欲绝。
愁绪挂上那对好看的柳眉。
看到叶娘愁眉伤心的样子,书生知道是叶娘误会自己了,他脚下一跨,赶忙进入院子里匆匆解释道:“叶娘误会小生了,小生怎么会嫌弃叶娘,嫌弃这家客栈呢。”
随后,两人进入客栈。
客栈里隐隐传来叶娘,还有其他人的说话声音。
……
……
此时的客栈外。
晋安、大头老头、手提鸡骨灯笼的纸扎人,全都注视着那名书生跟在美妇身后,进入路边这座土腥味很重的小坟包里。
明明就是大活人。
就这么消失进了小坟包里。
凭空消失不见了。
在这个萧冷,寂静的夜下,让人看得头皮微微发寒。
因为晋安他们是元神出窍状态,现在的他们就是透明神魂,所以活人是看不到他们的。
而且有风水先生这位擅长利用风水,施展奇门遁甲之术的高手在,借助周围山川地势隐匿身形,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所以没有人发现到他们的存在。
其实,刚才书生进小坟包里前,曾狐疑抬头看过去的方向,正是晋安所在的位置。
晋安身怀五雷斩邪符。
心术不正者无法直视他目光。
哪怕是元神出窍状态,对阳间活人影响打了些折扣,刚才那书生也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能发现到晋安直视他的目光。
说明那书生心术不正,心中对那小寡妇叶娘生起了一些非分之想,所以才能受到五雷斩邪符的震慑。
“晋安公子,那名少妇是不是挺漂亮的?”
大头老头跟纸扎人风水先生对视一眼,此时白面中年男人的纸扎人朝晋安似有深意的说道。
“的确挺漂亮,那双腿不仅能夹碎西瓜,还能夹死男人。”
晋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两人消失了的小坟包,眉头露出沉思神色,他听到风水先生的话,不假思索的说道。
风水先生淡笑看着晋安:“看来晋安公子你喜欢…这种的?”
此时,大头老头跟风水先生站在晋安身侧,都看着晋安,等待晋安的回答。
“喜欢?”
“呵。”
“义先生你喜欢这种衣冠不整,连衣服都穿不好的女子?”
“我怕得病。”
晋安摇摇头:“凤冠霞帔今忧在,豆蔻不见守宫砂。财神接替月老位,尽是败柳和残花。”
“我还是喜欢传统的人,宁缺毋滥。”
听了晋安的话,大头老头跟风水先生相视一笑。
果然不愧是晋安公子。
坐怀不乱,正人君子。
世间红尘繁华,片绿不占身。
高风亮节。
刚才他们见晋安一直盯着那叶娘妇人的身子看,差点就冤枉了晋安。
自己二人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晋安注视着坟包,思索说道:“刚才领着书生进入坟土里的美妇,我今晚在府城见过,是跟古董商人一伙的二口女。”
“那书生跟着二口女进入坟土里,我们如果不出手救他,他今晚估计要被二口女的两张嘴吃干抹净,吃人不吐骨头。”
晋安把今晚在府城里碰到的二口女场景,对大头老头和风水先生说了一遍。
晋安好奇问风水先生,眼前这幕场景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们看到的是坟包。
而那书生看到的却是什么“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的鸳鸯楼客栈?
“因为那名书生是将死之人,晋安公子可有听说快要死的人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句话说的就是眼前这个场景了。”
手里提着鸡骨灯笼的纸扎人,来到快要被岁月削平了的隆土坟包前,他把手里燃烧正旺的鸡骨灯笼朝眼前坟包照了照。
好像风水先生附身的这具纸扎人,所看到的场景,跟晋安看到的场景并不一样。
晋安哦了一声?
“义先生可有办法带我们找到鸳鸯楼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