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符一看就不是普通俗物,好似有朱砂神文在隐约发光。
劝回亚里后,晋安重新转头打量起眼前的人面树,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棵邪木。
人面树有四五丈高,树干粗壮,像棵歪脖子老树,枝干扭曲如鬼爪,张牙舞爪,丑陋得很。
四五丈高,少说也有五六层楼高,即便这样都没有触顶,足可见这处洞穴的巨大,在这里建座石塔都完全够用了。
能被姑迟国一族这么隆重对待,这棵人面树一看就是对姑迟国很重要,不过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姑迟国已经灭国千年,这棵人面树也跟着枯死千年。不管千年前姑迟国再怎么昌盛,现在都是一个死物。
晋安并未在一棵死树上过多关注,他抬头看向树冠上挂满了的人面彩陶罐。
经过这么多年的荒废,挂满树上的人面彩陶罐,绝大部分都已经破破烂烂,晋安轻身一跃,普通人肉眼还来不及看清他动作,人已经瞬间窜上树冠。
他站在一条最结实的枝条上,随手摘下一只已经破烂的人面彩陶罐,陶罐里的人面蝽阴虫已经死了。
他接连摘下几只陶罐,里面的人面蝽阴虫不是死了就是已经不见。
一圈清点下来。
那些完整的人面彩陶罐,一共还有十三只。
晋安摘下一只完整的陶罐,直接掀开封泥,一股恶臭难闻的尸臭扑面而来,陶罐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尸液,而是空的,凑眼去看陶罐里的东西,结果再次看到已经死了的人面蝽阴虫。
不过这只人面蝽阴虫有些奇特,好像是还未长大,死在了蜕壳到一半里。
抱着宁可分尸不可放过的原则,晋安把这只人面蝽阴虫挫骨扬灰,并没有大道感应,这才确信此虫真的死了有很长时间。
换第二只完整陶罐。
陶罐很轻。
掀开封泥一看,果然还是死的。
直到拿起第三只完整陶罐时,晋安明显感觉到了份量,他一把掀开封泥,顿时尸臭冲天,陶罐里盛装着大半尸液,一张有些皱褶的女人脸皮浮在黑乎乎的恶臭尸液表面。
不知道为什么。
晋安总觉得这女人脸皮似曾相识。
就好像是熟人被姑迟国抓走献祭,割走脸皮当了祭品。
“一只阴虫也配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五雷斩邪符!给我破!”
一声似晴天霹雳大喝,晋安面色冷峻,拿起怀里的五雷斩邪符啪的贴在陶罐口子,霎时,眼前所有虚妄假象都破灭,五雷纯阳梳理天地阳道,镇压阴气。
陶罐内哪还有什么女人脸皮,只有半罐黑臭尸液和一只人面蝽阴虫被五雷斩邪符上的纯阳气息镇压得死死的。
宛如泰山神山镇压。
重若万钧。
他在月羌国时不小心中过一次人面蝽阴虫的尸毒瘴气,就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他对这里面的阴虫早已经有了防备。
噗!昆吾刀出窍,一刀把人面彩陶罐捅破个对穿。
“啊!”
陶罐内传出女子惨叫声,简直跟人声一模一样,听不出差别,要是不知道人面蝽的人,还以为晋安这一刀不是在捅阴虫,而是在捅一个年轻女子。
大道感应!
阴德六千!
果然!
晋安眉头一挑!
可还不等晋安抽回手里的刀,异变惊起,人面蝽阴虫临死前发出如同女子一样的怨愤恶念尖叫声,这一叫,就像是捅了马蜂窝。
这回他是真捅马蜂窝了!
人面树上剩下还完整的人面彩陶罐里,突然自个儿爬出五只跟鳖一样大的巨大毒虫。
每只毒虫的后背上都长着一张苍白无血色的年轻女子面孔。
那一张张年轻女子面孔,栩栩如生,而且每张人脸都不一样,有鹅蛋脸的,有瓜子脸的,有丹凤眼的…有汉人面孔,也有西域女子面孔。
这五只跟鳖一样大的人面蝽阴虫,就像是刚从睡梦里清醒,趴在树枝上摇头晃脑,还没搞清楚眼前状况。
还真别说,抛去背上的女子人脸和那忒大的个头,这小东西如果再小点,跟个七星瓢虫差不多大小,这摇头晃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还挺好憨厚可爱的。
镪!
一刀震荡,晋安一刀就把一只离他所在树枝最近,还没睡醒的人面蝽阴虫给劈成碎汁。
大道感应!
阴德六千!
当晋安再次提刀飞跃上另一枝枯枝,想要抬手时已经晚了,剩下那四只人面蝽阴虫受到惊扰,振翅一飞,已经冲飞上天。
随着它们振翅飞上天,它们背上的女子面孔就像是从中间裂开一张狰狞幽口,看着恐怖,骇人。
“晋安道长小心!”
船上的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恐怖吓人的虫子,见那些跟人头一样大的大虫子飞上天,忍不住都替祭坛上的晋安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