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将圣上平躺在云床上,不可胡乱挪动,让圣上这般等待太医就好。”贾珩急声说道。
病人晕倒,不知细情的情况下,最好不要乱动。
宋皇后已然六神无主,方寸大乱,听着贾珩的话,“嗯”地应着,依言行事。
魏王此刻也要上前,但却被贾珩吩咐道:“殿下,让人准备热水和毛巾。”
魏王陈然连连应着,吩咐着内监忙活着。
齐楚等王这时候已被驱赶得远一些,心头都是蒙上一层阴霾。
父皇晕倒,他们应该陪同身旁,可那位母仪天下的女人在父皇身旁一日,就轮不到他们近前。
贾珩搀扶着崇平帝躺在云床上,高声道:“快传太医。”
说着,招呼内监唤着太医,一边起得身来,朝着黑压压围拢过来的群臣,唤道:“不要围拢过来,圣上需得通风换气。”
这时,殿中群臣闻言愣了下,只是听着通风换气,迟疑了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这时,外间内监过来,气喘吁吁说道:“太医来了。”
几个太医院的太医,同样是一路快跑过来,来到熙和宫中,群臣让开—条路途,进至御前。
贾珩道:“李院判,快为圣上诊治。”
那李姓太医,连忙上前查看崇平帝的脉搏和气息,然后,迅速取下随身携带药箱,开始为崇平帝施针。
两个太医则在一旁协同。
见殿中实在乱糟糟的不成样子,贾珩高声喝道:“锦衣何在?”
锦衣府千户刘积贤以及在廊檐下侍立的锦衣卫,在凌乱的脚步声中,迅速进入殿中,拱手道:“都督。”
“本官以天子剑命令锦衣府卫士,宫苑里里外外,着锦衣卫封锁,严控出入,另将宫门落销,凡有乱动者,不论何人,就地拿下!”贾珩面色肃然,冷声道。
刘积贤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圣上所赐天子剑在此,还不快去!”贾珩沉喝道。
“诺。”刘积贤说着,与其他几个锦衣千户,飞快向着外间而去。杨国昌见状,已是大惊失色,紧紧盯着贾珩,颤声道:“贾珩,你,你……-价要做什么?”
此刻,韩癀、赵默两位阁臣同样目光震惊地看着那少年,其他众臣也都惊疑不定地看向那蟒袍少年。
不仅是文臣,还有武勋以及宗室。
他贾子钰要做什么,调度锦衣严控宫门,难道要趁着天子生死不明,趁机造反?
左都御史许庐,眸光闪了闪,按捺住喝问的心思,眉头紧皱,冷眼观瞧。
“圣上未醒之前,我为锦衣都督,有翊卫禁中、提防宵小之责,此刻,谁也不得妄动!”贾珩起得身来,自光毫不退让地看向杨国昌等众臣,低声道:“皇后娘娘还有诸位藩王就在殿中坐镇,尔等以为本都督想如何?能如何?
他当然不是图谋不轨,而是不让野心之徒趁机犯上作乱。
否则,再有一些脑子不清楚的去重华宫拥立太上皇,抑或嚷嚷着拥立某位宗室,这都对天子不利,而且也添乱。
他为锦衣都督,此举正是为了维护崇平帝的地位。
贾珩说完这些,然后看向杨国昌,沉喝道:“值此危难之时,杨阁老为朝廷首辅,还要因私废公,不顾大局吗?”
听到贾珩呵斥首辅,殿中群臣神色变幻,心头震惊莫名。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只怕最急的还就是这位掌权未久,资历浅薄的少年。
而且,经先前一事,只要圣上苏醒过来,这少年只怕权势将会攀涨到—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杨国昌面色阴沉,目光明晦不定,意外地沉默了一会儿,转而看向齐党中二些对贾珩怒自而视的同僚,苍声道:“肃静,都肃静!”
随着殿中喧闹渐渐低了下来。
杨国昌苍声道:“如今圣上晕厥,我等臣僚累受皇恩,当谨守本分,各安其位,如今应在御前跪下祈福,岂能喧哗造次,成何体统!?”事到如今,如果天子有事,他也难以独善其身。
只怕这贾珩小儿,第一个就要拿他开刀!
众臣闻言,面色闪了闪,抿唇不言。
韩癀神色凝重,同样看着浙党以及众臣,沉声道:“君父有恙在身,尔等难道要自乱阵脚,使天下大乱吗?
殿中一些浙党中人,原本还想张嘴与杨国昌争执几句,闻言,垂下头,不敢再言。
这时,赵默也训斥着刑部相关官吏了,弹压着局势。
左都御史许庐同样训斥着都察院的几位御史。
几人都没有提及什么“生死难料”等不吉利的话。
几位内阁阁臣罕见达成一致,他们在此喧闹,的确不成体统。
就在这时,殿外的锦衣校尉,急切道:“殿外群臣闻听陛下吐血晕倒,想要进宫探视。”
殿中发生的晕厥一幕,虽然外间观礼的朝臣,并未亲眼所见,但也有—些风声传将出来,群臣躁动不安。
见韩杨二人愿意配合,贾珩面色和缓几分,也拱手一礼,只是声音依旧冷冽:“杨阁老,韩阁老,赵阁老,许总宪,还请几位大人速速至殿外安抚六部寺监等文武群臣。”
杨国昌面容铁青,深深看了一眼贾珩,再不多言,去得殿外,安抚着焦急等候消息的文武群臣。
韩癀同样面色凝重,拉着已是面色变幻,心神震动的刑部尚书赵默,出了熙和宫。
在三位阁臣以及六部九卿的出面下,向群臣转达着,天子因为急火攻心,一时晕厥,诸臣工当谨守臣子本分,可跪下为天子祈福,不得喧哗走动,否则严惩不贷!
殿外众臣见此,开始纷纷跪下祈福,但却将心神放在殿中,都在猜测着天子的安危。
熙和宫内外群臣,呼啦啦跪下一片,为昏迷不醒的崇平帝祈福祷告,—时间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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