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娇躯绵软,颤声道:“珩大哥。”

  “怎么了?”贾珩诧异问道。

  宝钗看向同样红若胭脂,羞得说不出话的黛玉,道:“这床榻睡不下三个人吧。”

  “能躺着三个人的。”贾珩轻声说着,道:“你抱着我就好了。”

  今日是破冰之旅,他倒不会有别的心思。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宝钗闻言,定了定心神,忍着心头羞意,不好再婉拒。

  或者说,这位少女知道不好扫着爷们儿的兴致。

  而原本颇有性格的黛玉在宝钗面前,反而不好拿出平常对贾珩的自在来,只是被贾珩搂着,螓首低垂,芳心砰砰直跳。

  等会儿,珩大哥不会当着宝姐姐的面,伺候她吧?

  一想到某种羞人场景,黛玉只觉芳心羞不自抑。

  贾珩去了鞋袜,搂起钗黛两人躺在铺就在软褥的床榻上,此刻两人都将螓首压在贾珩胳膊上,不敢看对方的脸。

  贾珩道:“其实,是西宁那边儿出事儿了,我这次去开封,可能会先回一趟京。”

  宝钗蹙眉,担忧道:“珩大哥,前不久西北不是捷报频传吗?”

  “那是敌寇的诱兵之计,也就是南安等人急于立功,现在被人抄了后路,粮道被断,征西大军危若累卵。”贾珩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黛玉忍羞,星眸如黑葡萄,灵动如一泓清泉,说道:“珩大哥还要打仗?”

  “不一定。”贾珩轻声说着,伸手探入衣襟。

  黛玉娇躯一颤,鼻翼轻哼一声,却不敢声张,但娇躯绵软一团。

  宝钗水润杏眸也有几许润意,芳心娇羞,贝齿咬着粉唇,轻声道:“珩大哥,歇息吧。”

  贾珩道:“嗯,睡觉,睡觉。”

  说着,闭上眼眸。

  而宝钗与黛玉此刻却对视一眼,目光在空气交接,恍若触电般,都是羞得连忙垂下目光,将螓首向贾珩怀里挤了挤,闭上眼眸。

  而随着时间过去,北方南安大军在西北后路被断的消息,正在经由特殊的渠道渐渐传来。

  江南士人一时间议论纷纷,原本平顺推行的新政,似乎又再起了波折。

  ……

  ……

  神京城,宫苑,福宁宫

  已是夜幕低垂,廊檐上的八角宫灯已经亮起或橘黄、或朱红的光芒,垂落而下的流苏随风摇曳不停,殿中梁柱上的帷幔轻轻抚动,而一股愁云惨淡的气息仍是挥之不散。

  崇平帝脸颊凹陷,面如金纸,双眸紧闭,也不知是周围弥漫的草药之气呛鼻,还是肺部不适,崇平帝连连咳嗽几声。

  端容贵妃端着汤药之碗近前,幽丽如冷玉的冰美人,柔声道:“陛下,该喝药了。”

  崇平帝撑着胳膊,声音沙哑问道:“容妃,什么时候了?”

  在午后,这位天子用过熬好的汤药,又是沉沉睡去,直到此刻方醒转过来。

  端容贵妃行至床榻前的绣墩落座,说道:“陛下,酉正时分了。”

  崇平帝迫不及待问道:“子钰到哪儿了?”

  端容贵妃:“……”

  定了定神,纤细的声音轻柔、动听:“陛下忘了,晌午时候才刚刚下了旨意,召子钰回京,现在还在回京路上。”

  崇平帝闻言,重又躺在靠枕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床榻上的帷幔出神,忽而低声叹道:“朕为何要用南安?悔不听子钰之言啊。”

  微微闭上眼眸,借着灯火的映照,竟有两滴眼泪沿着眼角无声滑落。

  十万大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是崇平一朝的国殇!

  国殇!

  先前当着群臣的面,这位天子反而没有说出此言,或者说人在极度悲痛之下,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比如挚爱亲人意外离去,有人当时惊闻噩耗,可能哭不出来,但过了一会儿,忽而触景伤情,失声痛哭,撕心裂肺。

  而且,有些悔不当初的话,也不适宜当着众臣的面说。

  因为这一次和中原民乱还不一样,那是一次假捷报的误会,不是崇平帝自己造成的,也没有酿成大祸,只是被耍之后的急怒。

  但这一次是……

  崇平帝完全自主、独立决策,力排贾珩多次请战,坚持用了南安郡王等开国武勋,其间贾珩规劝、请战多次,就差撒泼了。

  但崇平帝一意孤行,派贾珩前往南方督问新政,可以说这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误。

  还有一个问题,二人身份已与中原民乱时今非昔比,彼时君臣际会,崇平帝之言还有七真三假,给自己台阶下的同时也有一丢丢的收揽人心之举。

  现在贾珩是女婿,而天子是岳丈,方才如何能当着众臣的面说出那等后悔之言?

  但愈是这样,却愈见心头悔意无穷,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自责和惭愧如毒蛇般侵蚀着内心。

  见崇平帝面容悲怆,声音更是悲凉,尤其是捕捉到眼角的泪花,端容贵妃心神一跳,抿了抿粉唇,也有几许伤感,鼻头阵阵发酸。

  陛下……陛下竟哭了?陛下即位以来,何尝有过?

  这在崇平帝即位,不,或者说自从雍王潜邸之时,再是艰难的处境,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但,十万大军葬身西北,这等史书上都能留上一笔的惨败面前……

  再加上前不久北疆那场令整个大汉亿兆百姓都欢声雷动的大胜作对比,让这位帝王再难抑制情绪,一时间,无人在时,悲从心来,无声流下眼泪。

  丽人清冷声音之中带着哭腔,哽咽说道:“陛下,先用药粥吧,太医说陛下真的…真不能再忧愁国事了。”

  “容妃,朕的身子骨儿,朕自己知道。”崇平帝扭过脸去,声音沙哑说道。

  端容贵妃当没有看见方才的泪珠,柔声劝道:“陛下,自去年就有了一遭儿,这才没好多久,又吐血一次,任是二十余岁的青壮,也顶不住这样耗费本元,陛下还要操劳国事,身子架不住这么糟践啊。”

  崇平帝闻言,面色黯然,一时无言。

  吐血原就是大耗寿元之事,只怕他的日子……也就只有十来年了。

  不过也够了!

  大汉以五年平辽东,以五年致太平,他的身子的确不能再胡乱折腾了。

  可十万大军,六万京营精锐,崇平一朝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一下子就丢在西北,痛啊!他痛啊!

  当初,他为何要信南安、柳芳等一群蠢材的鬼话?

  可以说,这位天子就像被电信诈骗了一样,心头既有对南安等人的愤怒,又有对自己智商被玩弄的屈辱,还有对损失之后,难以言说的后悔,短时间内岂是难以释怀的?

  崇平帝紧紧闭上眼眸,只觉一股悲凉与悔意在心头涌起,恍若黑暗淹没了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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