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非马?”楚希声眼神好奇:“这书里面是什么绝学极招,或者秘法?”
“既非绝学,也非极招,秘法一词倒勉强算得上。”
楚芸芸眼神复杂,看向了藏书楼方向:“昔日无相神宗出了一位修为高超的淫贼,作恶多端,却一直无人能绘其形,画其像,即便那些受害的少女,对此人的记忆也模糊不清,说不出他的长相,使此人逍遥自在了十余年。
一直到我拜入宗门的那一年,此人才被无相神宗的术师院设局拿下。这淫贼也是个人才,竟以无相神宗内传‘无相功’为基础,自创了‘白马非马’这门秘法。
别人明明认得他,见面时也能辨认出他的长相,可当他们想要述之于口,或是描摹他相貌的时候,就会感觉很模糊。即便是最好的画师,强行描摹出来,也只能得其三五分的神韵。明明是那个五官相貌,气质却判若两人。
即便是那些受害人,见了他的面,也无法将此人与害了她们的‘淫贼’联系在一起。仿佛是有着见知之障,竟连见面都不认识。
无相神宗的高层当时很不解,将之抓捕归案之后,才知此人身具三阶的‘天眼神知’,可以窥知天道之痕,才能创出这近乎于见知障的神通秘法。”
她说到这里,又苦笑道:“时隔多年,也不知那本书还在不在。”
理论来说,无相神宗绝不可能将这等祸害无穷的奇异秘法,保存于正阳武馆。
所以大半年前,她带着楚希声,从坟墓里面爬出的时候就后悔了。
当时这本书就在她眼前,楚芸芸当时却嫌弃这秘法出自于淫贼之手,未能一窥究竟。
楚希声眼神大亮,他一听楚芸芸的言语就知这门‘白马非马’,是最适合他们兄妹的。
他们在一步步的往上走,总有一天,两人会再一次,出现在天子,铁山秦氏与京西楚氏的视野内。
这个时间,楚希声却希望越晚越好。
他们这艘小船,目前还经不起风浪。
楚希声随即不解的问:“你不去藏书楼?”
楚芸芸的八品术法,目前还没有着落。
术师在八品下,需要修成四个术法符文,才能凝聚出晋升八品上的真符。
陆乱离是能够为她提供几门强大术法,却没法提供全部。
毕竟传承不一样,陆家的术法以幻梦为主,楚芸芸走的却是拟物化形。
——两条路也有许多相通之处,比如幻术具现,可道路不一样。
楚芸芸不但得在‘虚实’上下功夫,还得在‘火雷’上精修。
那毕竟是‘狻猊’,不但有着顶级的火,还掌握强大的雷。
“过几天再去。”楚芸芸摇着头:“我现在想去寻那根旗杆的原主,此事已拖了许久。”
为了赶在神兵院开启前获得真传资格,她这些天几乎没日没夜的修行,也就没顾得上此事。
这该怨楚希声。
原本以楚芸芸的预计,楚希声能在明年中取得真传资格,就已经很不错了,她有足够的余裕冲击八品。
七月底的时候,这家伙似乎开了窍,修行速度骤然激增。仅仅半年,就拿下真传魁元。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点事需要处理。”
楚芸芸目光微凝:“我们昔日赶来秀水郡的途中,留下了许多痕迹,必须清理不可。”
楚芸芸以前是没能力。
可她现今已恢复了些许真元,又取得了灵煞‘狻猊’,实力与两人刚复生的那会儿,已不可同日而语。
楚希声却神色微动,生出了几分好奇:“原来是为那旗杆,我也去看看。”
他其实想知道,这根旗杆是否真的逆神旗?
※※※※
当日典当铺的掌柜给楚芸芸抄的地址,是在城西井里巷。
当主名叫刘普,一位四旬男子,脸上带疤,就住在井里巷的巷尾,甜水井左面第三座小院。
当兄妹两人按图索骥,来到井里巷的时候,却发现这座小院前停着一辆马车。
几个衣着朴素,身材壮实的男女,正在往院里搬送各种行李与家具。
这是一大家子,家主是一位年约六旬的壮硕老人。
可能是乔迁新居之故,老者面泛红光,他笑容可掬的答着楚芸芸问的话。
“阁下问以前住在这座院子的人家?我不太清楚,我是从城中的牙行手里买下这座房子的,花了三百五十两魔银,不过当时房契上的房主确实姓刘,对!就叫做刘普,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古代所谓‘牙行’,就是介绍商,专为买卖双方说合,介绍交易,并抽取佣金的商行或中间商。
楚希声闻言,却双眼微眯。
他本能的感觉不对劲。
牙行只是中间商,有什么资格,直接代房主交易?衙门那边,居然也能操办?
楚希声不确定自己是否要节外生枝,深究下去。
毕竟双方无亲无故,这是与他们兄妹无关之事。
看这刘家的情况,也没法赎回那根旗杆了。
他们只需再等一个多月,就可去古市集的典当铺,将这根旗杆买下来。
楚芸芸没有放弃,她蹙了蹙眉,转而寻周围的邻居,打听刘家的情况。
让她意外的是,这附近住的人一听‘刘普’二字,都纷纷眼现畏色。
他们言辞闪烁,讳莫如深,一问三不知。一些妇人甚至直接关上了院门,不愿与她说话。
楚希声则游目四顾,看着眼前的这座小院。
就是一座普通的四合院,以青砖筑就,可见小院的前主家境不错。
不过小院的左侧院墙不知何故塌了一角,缺口之后是一层木栅栏,封的不是很严实。
此外院墙的角落也长了不少杂草与苔藓,可见此处许久都无人打理。
楚希声走到了缺口,凝目看着里面塌落下来的青砖。
随后他又透过木栅栏的空隙,往院中打量。
正当他欲收回目光的时候,视角余光却望见了院中的一物。
楚希声的面色微变,大踏步的往院中走入进去。
这家人对楚希声已经很不爽了,哪有似他这样肆无忌惮打量他人家宅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