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司空禅不会轻易放过小楚。”
铁狂人微微颔首:“不过正阳武馆不会让他轻易得逞,而铁某——”
他转头看向了前方。
此时那内府太监麾下的一万七千大军,已经停下了脚步。他们排成整齐的阵列,随后足足七千把弓弩,朝空中的二人泼洒箭雨。
铁狂人抬起了自己的手,他看着自己身上已扭曲不成模样的铁甲,还有那燃烧的血焰,唇角微扬:“要剪除西山堂是需要实力的,铁某自然会打到他再无力攻伐西山!”
——他虽然未能完成晋升,可一身血肉真元,却部分突破到四品。
林石给他的确是一份带毒的秘药,可带毒的秘药也是秘药。
就在这一瞬,铁狂人的身影化成一道血焰,往对面的军阵坠落。
他沿途所过之处,那些箭支都全数扭曲弯折。
当铁狂人坠地,地面轰然震动,无数的裂隙四面八方的散开,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周围上百人都被他强横的罡力震为血糜。
那些裂缝之内,则涌出赤红色的血焰。那些盐丁与内府军的将士,只要与之稍稍接触,就浑身血焰缠身,哀嚎打滚。
铁狂人神念遥锁着那巨大的铁蜥蜴,一路似慢实快的往前行进。
他每进一步,都有数十名士卒被他的滔天剑意斩死。
周围的弓弩则对他完全无效。
这支内府太监麾下的大军虽然有二千把二十石的军用重弓,五千把三十石的军用重弩,他们携带的破甲重箭,更是达数十万之巨。
可因射界的关系,这些弓手弩手,绝大多数都无法对铁狂人进行攒射。
剩余一小部分直面铁狂人的射手,倒是可以直射。可他们的箭,都无法射穿铁狂人的护体罡气与重甲。
此时铁狂人行进的额外迅速,一路所向披靡,横扫收割。
就在他前进五十丈后,一个穿着天金明光甲的身影,忽然从阵中穿出,一枪轰向了铁狂人。
“魔孽!大军阵前,岂能容你放肆!”
铁狂人却放肆的一笑,他抬手一招,随身重剑就飞空而起,落到他手中。
当二人枪剑对轰,那身穿明光甲的大将,身躯抛飞了足足十五丈,落在了后方军阵当中。
铁狂人的脚下,却下沉了足足一丈半,现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此时却有更多的裂痕四面八方的散开,那裂痕中冲出的血焰更加狂猛,更加暴烈。
端坐于蜥蜴之上的太守司空禅,则不禁霍然起身,吃惊的看向铁狂人。
那位穿明光甲的大将名叫任东流,乃内府军都指挥使。
此人元功四品下,是东州内府太监的左膀右臂。
以任东流的修为,居然也被铁狂人一剑击退!
铁狂人全盛时战力亦有四品下,有资格与任东流抗衡。
然而这是大军阵前——是精锐堪比边军,全员都修持皇道秘法的内府军前!
此时任东流的战力,当无限接近四品上的顶峰。
司空禅蓦一挥袖,瞬时无数的银白剑气,从他身后的剑匣内飞射而出,如雨点般的朝着铁狂人轰落。
铁狂人却怡然无惧,他硬顶着这些剑气往前冲击。
任东流的铁枪再次轰击而来,铁狂人这次却重剑一拍,竟将任东流连人带枪轰入地层。随后一道剑罡闪耀,竟将随在任东流身后的两位修为六品上的千户一剑两段。
铁狂人又拔空而起,继续瞬闪向前,再一次撞击那正不断后撤裂开的军阵。
他始终与这些内府军将士粘在一起,不给那些弓手攒射的机会。
铁狂人身影过处,不但那些六品武修都非一合之敌,那些强达五品的高手,也往往是两三个照面就要重伤。
铁狂人分明志在杀戮,他对周围的兵卒其实毫不在意,只是穷尽一切办法,逼迫内府军与盐丁中的高手现身,阻挡于他面前。
随后无情的将之重创,甚至斩杀。
这些人的血液,则被铁浮屠吸收进去,化为血焰与燃料。
唯独任东流能与他正面抗衡。
可当两人第二十个照面后,任东流的口鼻也在往外渗血。
此时在巨大的铁蜥蜴上,司空禅与韩雨烟夫妇的脸色已无比凝重,松风剑林石更是遍体生寒。
就在下一刻,铁狂人的恢弘剑罡横扫过来,那横扫一切般的剑势,直接将巨蜥的左腿斩断,使得这巨蜥仰身而起,发出了巨大的惨叫声。它身躯扭动,其势近乎疯狂。
松风剑林石本能的向后逃遁,他被铁笑生追击七百余丈,身上的伤势沉重之至,此时断然扛不住铁狂人一剑。
司空禅与韩雨烟二人,则纷纷拔空而起,避开疯狂的巨蜥。随后他们化作一青一白两道光影,朝着铁狂人轰击而去。
他们夫妇都有明悟,今日如不能合力阻住铁狂人,这堂堂的一万七千内府军,很有可能会被他一人击溃,杀戮殆尽。
司空禅更是在接近铁狂人之刻,将一把白色光虹般的长剑从匣内拔出。
他的剑势,则像似从炎炎大日中冲下来的一只大日金乌。
铿!锵!
司空禅的身影如流星般的被轰撞出去。
他的眼中却现出一抹冷意。
果然就如他所料,铁狂人正在夺取气血,维持‘铁浮屠’的力量。
普通士卒的气血,是无法让‘铁浮屠’维持全盛战力的。
只有真正的高手,他们的精气血液,才能帮助铁狂人驱使这套强大战甲。
所以他们只要阻住此人片刻,这个纵横东州五六年的狂人,必将陨灭于此!
不过就在这时,司空禅的瞳孔蓦然收缩,眼神狂怒。
“铁狂人——你敢!”
让司空禅惊怒交加的,是太守夫人韩雨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