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济舟见状,急得直跺脚,眼中亦有泪光,悲呼道:“正南!正南啊!你这是何苦啊!为何不随我回去呢!为何啊!”
说着,便要不顾一切想要回去。
那郭涂如何能放他返回,一把将他衣袖拽住,大声劝阻道:“主公,主公不可返回啊,只有主公安然无恙返回营中,才不负正南之壮烈啊,主公!莫要耽搁,萧贼之兵已然冲过来了啊!”
沈济舟愕然抬头,果见左侧一支骑兵极速地朝着自己冲来,有人已然高喊道:“莫要走脱了沈济舟!冲啊!”
沈济舟顿时吓得面无颜色,乱了方寸,被郭涂架着,根本走不成。
眼看这支骑兵冲到近前,斜刺里左右各杀出两员大将,左侧张蹈逸,右侧臧宣霸,皆高呼道:“主公不必惊慌,我等前来救驾!”
再看两员大将,四蹄蹚帆,拍马舞刀,带领身后士卒杀将进去。
如虎入狼群,将这支骑兵杀散。
张蹈逸和臧宣霸策马来到沈济舟近前,张蹈逸大喊道:“主公快快与我同乘,末将护着主公回去!”
沈济舟这才在郭涂和身边侍卫的帮助下,上了张蹈逸的马,张蹈逸大刀一抡,朝着营地方向直冲而去,回转身高呼道:“宣霸兄弟断后,我护主公先走!”
“包在我身上!”臧宣霸大吼一声,压刀断后。
一行人这才急急忙忙冲了下去,回转营中,高挂免战牌,闭营不出。
且说苏凌、林不浪和萧笺舒一番战场纵横冲杀,将来不及逃走的敌兵杀得杀,降得降,正欲冲向沈济舟的营地方向。
眼前忽的撞出一支千余人马,将去路拦住。
这千余人马,人数虽少,却各个悍勇,皆不畏死,以命相搏,倒真阻了苏凌等人的去路。
苏凌坐在马上,闪目观看。
却见诸多兵卒之中,一员大将,血染征衣,长剑之上血浪点点,犹自拼杀。
苏凌却是认得的。
老相识——审正南!
苏凌心中一沉,勒马沉声喝道:“全体听令,压住阵脚,没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冲杀!”
“喏——!”
一旁萧笺舒虽不知何故,却看苏凌一脸严肃,也不说旁的,吩咐自己带来的灞城守军停止向前。
“苏凌,此将......”萧笺舒疑惑道。
“老相识,我跟他多打交道,今日情形,我当与他叙叙旧!二公子不会不愿意吧!”苏凌淡笑道。
萧笺舒闻言,淡淡一笑,做了请字道:“苏长史自便!......”
却见苏凌轻催战马,踏踏的马蹄响起,朝前走了几步,离着那支兵不是很远方停了下来。
手中七星刀向前一指,不疾不徐道:“审大人,渤海一别,别来无恙乎?”
审正南正全力拼杀,忽的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循声昂头,一眼看到了不远处马上的苏凌。
“苏凌......!”审正南一咬牙,挤出这两个字。
苏凌稳坐在马上,仰天大笑,忽的眼神灼灼的盯着审正南道:“审大人骁勇忠烈,苏某佩服,只是眼前形势,不过是徒添挣扎罢了,审大人乃是俊杰,当识时务,不如早降如何?”
“呸!——”审正南一口血沫啐向苏凌,眼眉一立,咬牙切齿道:“苏凌啊!我真的好恨!好悔啊!早知今日,当初......”
苏凌淡淡一笑道:“当初在渤海之时,便与我把酒言欢,投效丞相是不是啊?”
“想瞎你的眼睛!”审正南冷叱道。
苏凌一脸的无所谓,耸了耸肩膀道:“其实,我只是觉得你这人无趣,除了你的主公还有你所谓的从龙之梦,你这人一生真的没意义......审正南啊,你可以无情到屠戮渤海平民黎庶,也可以如此壮烈无畏,说实话,我对你的感情,很纠结,到底要不要收降你呢?若收,渤海西门那无数冤魂,我无法交代,若不收,你也算是一时英雄......真纠结啊!”
说着,苏凌还像模像样的摇头起来。
“哈哈哈......”审正南仰天狂笑,忽的恶狠狠的看着苏凌,眼中喷火,一字一顿道:“那些平民,无形之中做了你的帮凶,因为你他们才必须死,你才是凶手!我不过是顺手除之!苏凌啊,你也不必纠结,今日生死天定,审某就在此处,有种的,来啊,杀了我!”
苏凌眉头一皱,声音愈冷道:“死到临头,不知悔改,何来嚣张!罢了,审正南,我一声令下,便可将尔等踏平,我也敬你是条汉子,那就公平一点罢!”
“审正南!可敢与我斗将?”
“怕你不成!来战!”
两军后退,阵前正中。
苏凌和审正南各执手中兵刃,生死一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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