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盼看着进来的王越脸色确实很好,亦是不由多打量王越一眼。
“陛下,跟军旅的生活相比,主持会试并不算苦差,说苦的人定然是矫情!”王越是真正吃过苦的人,显得十分轻松地回应道。
这……
跟随进来的刘瑾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眼睛复杂地望向王越。
那些主持会试的考官都是一直喊累,像是要了他半条命一般,结果到这位王御史这里竟然说出这番论调。
这个事情一旦传出去,必定会让那些词臣脸上挂不住了,这一位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那帮清贵的词臣啊!
朱祐樘看得出王越说的是实话,便轻轻地点了点头:“朕没有军旅的经历,但亦是从史书有所了解,记得王卿还写了一首诗叫《自咏》,自叹儒官拜将官,谈兵容易用兵难,世间惟有征夫苦,后面是什么来着了?”
“陛下既然记得臣的诗,臣受宠若惊,后面是:天下无如边地寒。发为胡笳吹作雪,心经烽火炼成丹。朝廷公道明如日,俯仰无惭处处安。”王越心里暗暗感动,亦是有些震惊,先是表态而后背诵后面的诗文。
朱祐樘知道想要开创盛世便不能让边将寒心,只是今日并不是要谈论边防,便话锋一转:“今日本该让你回家休养,只是你主持会试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需要让你即刻知晓!”
“陛下,可是马恕的事情?”王越在来的时候便已经听刘瑾诉说事情的经过,便是直接切入正题道。
朱祐樘感受到王越是真正专注于做事的人,轻轻地点了点头:“此事涉及朕的亲卫,刑部和顺天府衙都不合适插手,所以朕打算要你的都察院来彻查这个案子。经查马恕只是一个棋子,朕要你从马恕身上着手,查出背后屡屡扰乱朝局之人!”
“陛下,敢问陛下可是已有查获?”王越知道眼前的帝王从来都不是一个空架子,当即便想套取情报道。
朱祐樘发现王越是个懂得做事的聪明人,便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王卿关在顺天贡院期间,朕确实进行了秘密调查,你可知朕查到了谁的身上?”
“锦衣卫指挥使朱骥?”王越心里微微一动,当即便大胆地猜测道。
朱祐樘犹豫了一下,便直接给出答案:“是,但亦不是!朱骥这个人行事十分的谨慎,很多事情都交给他的副手锦衣卫同知杨汉来做,此次指使锦衣百户马恕抓人并不是朱骥的指令,而是锦衣卫同知杨汉口头指使!”
“这倒是好手段!事情都是下面的人来做,只要下面的人不指证于他,那么他理论上是绝对安全的!”王恕是懂兵法的人,显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朱祐樘看到事情已经说开,便索性坦白自己的企图道:“朕不仅仅要朱骥的罪证,还想要将他在锦衣卫的同伙全部揪出来,希望你能助朕清洗锦衣卫!”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王越犹豫了一下,旋即认真地拱手。
朱祐樘端起桌面的茶盏,便淡淡地表态:“但说无妨!”
“锦衣卫是陛下的第一亲卫,他们中有些人心里或许不忠,但断然不会有结党谋反之念!”王越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有着清晰的认知地道。
朱祐樘主要嫌弃的是朱骥等锦衣卫跟文官走得太近,只是有些话还是不能直说:“王卿误会了!朕并不是怀疑锦衣卫结党谋反,而是怀疑他们结党谋私,甚至已经参与到政治斗争之中!”
“陛下可有查到了一些东西?”王越这才明白过来,当即便认真询问。
朱祐樘轻呷一口茶水,便是透露情报:“据朕最新的调查所得,朱骥经营着一间当铺,另外还有一间赌坊。经过这些时间的调查,发现一些锦衣卫到他的赌坊时常赢钱,其中便包括锦衣卫指挥同知杨汉的儿子!”
“陛下,当铺如何赚钱的?”王越心里微微一动,当即便追问道。
朱祐樘深深地望了一眼王越,却是有着考察的意图道:“朕只能向你透露这么多了,剩下由你的都察院来调查,希望你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案!”
“遵命!”王越知道压力已经落到了自己身上,显得苦涩地拱手道。
刘瑾看着离开王越的背景,却是知晓今年的朝堂必定不可能平静。
虽然看着这个小老头文质彬彬,但王越的那双眼神不会骗人,朝中的奸佞恐怕真的是人头不保了。
现在皇帝给予王越都察院和新成立的搜查厅,还让王越可以将矛头指向锦衣卫,注定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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